男人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他猛地扭身,塞伦看着弗里茨骤变的脸色和紧攥的拳头,眼里闪过快意,下一刻,又警告般地扫了眼屋内:

“动作快点吧,弗里茨,再晚一点,说不定2715号就又要进行下一轮实验了。”

安静,沉默,房间里只剩下指节错动的“咯咯”声。

弗里茨的视线死死咬在塞伦脸上,直到手术床上的女孩发出一声压不住的低低痛呼,他面颊才控制不住地抽动了一下。空气仿佛开始重新流动,他转身,脚步沉闷,最终消失走廊深处。

罕见的,他们给她注射了止疼药。

前两天除了术中短暂的麻醉,他们不会给她任何镇痛措施,说这会影响她的恢复速度,进一步影响复生能力的评估准确度。

止疼药的作用下,几十个小时都没有睡过一分钟的疲惫终于一股脑地释放出来,Panboo昏昏沉沉地闭上眼,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又或者仍然醒着,眼前飘散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是女孩骨瘦如柴的手臂,是在液体中沉浮的脏器,是妈妈的标本,是她曾杀死的人类...

他们混杂在一起,围着她跳舞,发出无意义的哭喊、咒骂、尖叫,她闭上了眼睛,仍然能看到,堵上了耳朵,仍然能听到,无孔不入、到处都是,最后一股脑地,要钻到她的身体里。

Panboo听到自己扯出一声嘶叫,猛地睁开了眼。

她对上了一双颜色熟悉的眼。

男人看起来比上一次见面更加疲惫,眼下的青黑愈发明显,衣领散乱解开了几个,有些发皱。

她呆呆望着他半晌,身体的知觉才开始恢复,她的手有些失温,可覆盖着她的那只手更加冰凉。

“没事的。”

他没有问她做了什么梦,弯下腰,轻轻贴住了她的前额:

“我会杀了塞伦。”

“我会杀了他们。”

第0262章 第258章 险棋

“不....”

Panboo费力扭动着脑袋。

“你...不....”

他没有机会干掉那些人。

“阿尔...伯....”

以她和他现在的处境,他有任何出手的苗头,阿尔伯特家就会先杀了他。

男人垂着眼,伸手,将她被冷汗浸湿的发丝理到脑后:

“没关系,我都知道。”

他面上没有不安和恐惧,冷静得让Panboo想起他在手术台上操刀的样子。

“可...”

心脏不安地砰砰跳着,她还想说什么,就被毫不留情地打断:

“时间到了。”

一个男人站在门口,廊灯在他的镜片上折射出冷白的反光:

“塔维恩先生,希望你不要忘记,你今晚还有三台手术。”

弗里茨摸了摸她的头:

“好好休息,我之后还会过来。”

他离开了。

对她的实验停止了,也仅此而已。她仍然被关在小小的房间里,灰白的墙壁,灰白的铁栏杆,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床,一个金属马桶和一个小小的盥洗池,占据了视野的全部。

栏杆外,A785号蹲坐在进门的地方,一动不动。他通常只有晚上被牵过来,白天的时候,门外会配更多的保卫员,而晚上,只会留下一个人值班,配合A785号一起看守她。

栏杆很结实,Panboo撞破了头都打不开,就算这样,对她的看守依然极其严密,24小时不带停歇。

A785号一开始还对她非常感兴趣,经常把锁链拉得笔直,凑近栏杆,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后来或许是呆得久了,又或者是被惩罚得多了,逐渐失了观察她的兴趣。

没有窗户、没有钟表、没有人说话,在每天强制注射的药物下,身体总是昏昏沉沉的,好似怎么也睡不够了。

这样的环境下,Panboo几乎丧失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