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维恩先生,请按照我们事先商量好的规矩行事,你不可以直接接触她。”
弗里茨充耳不闻,快步走到手术床边,伸手就去挽她的袖子。
“你...”
“算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Panboo身体一颤,立刻看向声源处。
那双漆黑的眼和她对上,塞伦冲身边套着研究服的戴眼镜男人轻点了下头:
“她挣脱不了的。”
Panboo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宽大的袖口被挽起,可弗里茨只是看了一眼,就立刻将她的衣袖拉了下来,像是被刺到了般。
他停顿了两秒,又用身体挡住身后人的视线,去掀她的衣服下摆。
眼前的人垂着头,发丝遮挡着大半的脸颊,让人看不清他的脸,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可他的手却抖得厉害。
她的衣角仿佛变成了一尾湿滑的小鱼,连续三次,他才抓住了那片布料。
腹部暴露在空气中,在麻醉的效果下,她感觉不到冷。他们在她的小腹上留下了多少条伤口?又有几颗子弹穿过那里?她数不清了,也不知道到底愈合了没有,她只知道只要麻醉过后,那里仍然在撕扯般地发痛,发痒。
衣摆重新盖住了她的身体,那只手碰了下她的手腕,又触电般地弹开,他像是想在她身上找个落点,可却找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
他的手最后抓住了她的手指。
“没事的...”
男人俯下身,发出微不可闻的重复低喃:
“...没事的...”
他的碎发和呼吸都挠得Panboo脖颈发痒,她下意识想笑,却笑不出来。
她没见过弗里茨这幅样子。
他身体紧绷,用力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但手指仍在难以遏制地颤抖,连带着她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为什么?
他应该早就习惯了,绽开的血肉,缠结的疤痕,青肿扭曲的肢干,他见过比这更刺目的、搅动人肠胃的场面。
为什么...他会做出这样的反应?
他又为什么...会愿意出现在这里?
Panboo想不明白,可那股憋闷在胸膛里,支撑着她忍受着这一切的那口气,在她看到族人残肢时、在她被子弹穿透身体时、在她在手术台上被一刀一刀剖开时,都被她紧紧卡在喉头,没有散出来一点的那口气,在手指被紧紧握住时它忽然像是找到了出口。
“..弗...里茨...”
泪珠凉凉的,从眼角滑入了发丝间。
“塔维恩先生。”
“到时间了。”
冷冰冰的提示再次响起,弗里茨直起身子,却没有松开她的手。
女孩的食指勾住了他的手,她还没从麻醉状态中完全恢复,那根手指软绵绵地挂着,轻轻一动就会挣脱。
“弗里茨,我们已经兑现了承诺,也到了该兑现你的承诺的时候了吧?”
弗里茨没理会塞伦,他用指腹蹭过Panboo的脸颊,刚将她眼角的泪珠抹掉一颗,又有新的涌出来。
“怎么,你忘了吗?”
塞伦用指节敲了敲门边,像是在提醒:
“这可是你自己说过的,只要带你见到2715号,并停止对她的实验,你就会将逆转污染的步骤、包括用到的材料....所有的一切都都事无巨细地转告我们,并帮我们在至少三个附加者身上成功完成实验。”
弗里茨终于转过身,面无表情盯着塞伦:
“你没必要这么着急。”
“你弟弟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而且比起你弟弟,你更应该担心一下和加布里埃尔那脆弱的合作关系,毕竟他的老朋友可是奥托阿尔伯特,而不是塞伦白,不是吗?”
塞伦的表情僵了一瞬,紧接着,他忽然极为罕见地大笑了起来:
“弗里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