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在叫她的名字:“把手松开...”
男人说话的声音忽地变得含糊起来,有温热的东西滴在她的胳膊上。
Panboo身体一颤,猛地抬头,他的手指顺势从她掌心抽出,站起了身。
鲜血还在从他的嘴角溢出,她惊慌地去拽他的衣角,哭了一半的气哽在嗓子里,她说不出话,只能努力伸着自己仍然苍白的胳膊,想往他嘴边凑。
弗里茨蹭了下唇边的血,看着掌心的鲜红,摇摇头,推开了她的胳膊:
“没事。”
她急得都快从栏杆里挤出来,干脆自己把胳膊咬破,又从栏杆伸了出去。她不是傻子,她从他那里学过,那是肚子里的东西破了,才会出现的症状。
他会死的。
可弗里茨仍然没有动作,他看着她的样子半晌,忽然扯出一个微笑:
“这个出血量,没有你捅穿我喉咙的时候严重。”
Panboo的动作僵住了。
“我还控制得了。”
他说着,又蹭了下唇角,那里已经不再往外溢血了。
“快点。”
有人在催促。
男人走向门口,大门打开了,走廊的光亮得刺眼,将他照得像道剪影。
他没有回头。
第0267章 第263章 稻草
这个房间从未如此死寂过。
一样昏暗的顶灯,一样逼仄的墙壁,她估算过这样的灯光下,从她出手攻击到守卫反应需要多长时间,也一寸一寸摸过墙壁的每一条缝隙,试图找到一块足够薄弱的地方。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Panboo跪在栏杆前,冷意顺着膝盖渗进骨缝,圆形顶灯中间落着飞虫的尸体,形成一圈瞳孔似的暗沉,这个房间正用这只眼睛盯着她,铁灰的墙壁向中间挤压,带着势不可挡的力量,要把她压成肉泥。
她没有反抗。
身体像灌了铅,每一根头发丝都仿佛有千吨重,坠着她的头重重垂下,贴到了冰凉的地面。
好累。
妈妈。
我可以休息一会吗?
没有人回答她,妈妈第一次死在了浸满血的草地上,第二次死在了聚光灯环绕的展台上,所以没有人可以回答她了。
墙角的铁链哗啦啦响了几声,女孩置若罔闻。
她伏在地面上,像具尸体。
被拴住的男人慢慢抬起头,鼻子抽动几下,视线缓慢移动着,最终停在了地上的血迹上。
那摊液体零零落落的,夹杂着淡淡的荧绿,还混着女孩胳膊伤口上正在向下淌的血。
他起身,下意识朝那摊血走了两步,却又像想起什么似地,皱起了眉。
像是有两股力量在身体里打架,他在原地摇摆了一会,最终还是一步步迈了过去。
走到血迹旁边时,铁链已经绷得笔直,A785号艰难地伏下身,伸舌舔了一口。
“呃....”
他的喉头立刻发出一声干呕声,女孩终于有了动静,她抬起头,直愣愣地盯着眼前行为古怪的人。
A785号没有看她,他捏着喉咙半晌,又像是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控制不住地再次低下头,去舔舐地上的血。
Panboo猛地跳了起来天地都在旋转,她却顾不得,连滚带爬地冲到床边,在枕头下摸索了几下,手里攥着一个玻璃容器,又冲回了栏杆旁。
“....喝...你喝这个...!”
她用尽全身力气将瓶子递了出去,堪堪够到了男人的脸庞,可对方嗅闻了一下,再次露出嫌恶的表情,别过了头。
然后又去舔地上的血。
Panboo不甘心,努力举着瓶子,举到胳膊都酸了,对方也没看她一眼,她左胳膊抖得像糠筛,只好换了右手,将瓶子重新递了出去。
匐在地面的人,终于抬起了头。
他速度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