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冷笑,派人拿来那个古怪的瓷罐,“这上面都是你的味道,是你做的吧?”
她便沉默着不说话了。
狼王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腕,将人扯到自己跟前,声音冰寒,“你是不是以为,孤真的不敢动你?”
她被扯得有些疼,缩着手腕向后退去,“我真的不知道!”
“炸王城的事你不知道?还是这诡谲的路?水里有什么?你还不说?”
她咬着唇瓣,一双湿漉漉的黑眼睛就那么瞪着他,雨水打在他们的脸上,僵持片刻,他不禁哂笑:“这就是你救人的办法吧?孤不肯饶了那些祭刀的血奴,你就把城给炸了,还想把在场的所有狼人都送去陪葬。”
想通了,他又冷冷一笑,“你舍不得亲王死,于是选了个他不在的时候。”
真的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
“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这事!”她还在矢口否认,字句都是狡辩。
狼王听得厌烦,冷斥:“那你为何要放走那些点火的人?”
她又不说话了。
他将她带回王城,路过露天广场,入目尽是萧索的破败,白浊的液体如巨虫一般,蜿蜒地搅弄在雨水之中,混沌不堪,将整个塌陷的广场都浸泡地脏兮兮。
只是轻瞥一眼,他那握在她手腕上的狼爪,就冷怒地握紧一分,痛得她轻声抽气。
那一夜,他们谁都没好过,她被丢进笼子里,湿淋淋的衣服不曾换下来,他则忙着修缮与安抚,拷问同族,一夜未合眼……
狼王睁开眼睛,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仔细思索起这个梦来,只觉得云里雾里,并不明朗。
王城被炸了?
广场上那些白色的液体又是什么?
为什么那个女人会出现在城外?
她又帮谁逃走的?
那个瓷罐是什么?
什么巫术让狼人身子发麻?
祭刀的奴隶……而明日,就是祭刀之时。
而此时,一道明艳的身影闪进殿中,薇薇安提着裙摆哭道:“请王为奴做主!”
美人细细哭来,不过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大概就是前几日与沈小姐置气,令她过意不去,今日前去拜访,她一不小心玩坏了她院子里的小石头,此等小事,竟然惹得沈小姐大怒,又将她给打了一顿。
这个“又”字,就很有精髓。
狼王也觉得很无语。
天色已晚,明日还有诸多部署,他本来是打算带这个女人去,女奴宠姬的事,也不能只靠他煽风点火往对面送谣言,还得把人带出去,叫外头“那些狼”眼见为实。
可瞧她这一副怨妇模样,伊比利斯又觉得着实厌烦。
好在他内敛又有城府,情绪并不外显,仍旧捻出几分精力听她哭完。
“知道了,下去好生将养吧,该罚的人,孤自会责罚。”
薇薇安讨得了应允,喜滋滋地退下了。
贵族有贵族的生存法则,纵使知道沈佳仪做那个奇怪的东西是为了救人,但奴隶又不是人,薇薇安权衡利弊,还是决定小小地使了个绊,免得她夺走狼王的注意。
而此时正巧亲王不在,乘胜追击就得赶紧。
薇薇安走后,伊比利斯复又捡起思路来理。
狼王埋有自己的暗线,梦里尚有前因没有交代,可他自己知晓,同族的乱党,已经蠢蠢欲动,就等着明日取他性命。
如今看来,人族怕也是要在当日闹上一闹。
一想起梦中人族制造的那场爆炸,首尾不祥,而他又始终怀疑是她做的,却难查证。
不如今晚先试探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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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佳仪被从藏书阁接出来时,怨气浓重。
她被请到城堡内的一间居室里,床很软,室内装饰也很漂亮,但……
“你们为什么……还不走?”她红着眼圈问,这些公狼母狼一并站在这里,叫她怎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