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狼王身先士卒,厮杀之间,被内鬼自身后偷袭,伤得惨烈惊险。

他被抬回去,却不能全然信任周围的亲信,撑着意识不肯晕过去,于是才有了这场隔空的对弈。

因为被银器所伤,他背后深可见骨的伤口没法愈合,血流不止。

即使这样,在浅浅睡了几个小时后,他还是重新披上战甲,坐镇后方,不肯有半点的示弱,也不肯让军心动摇半分。

作为奖赏,班师回朝的那日,他虚弱地化回狼形,趴在安塔的神殿里,深深沉沉地睡了个好觉。

安塔念叨他:“王你本就体弱……”

“为什么只用绷带缠上了?军医呢?”

“先别睡,王,您在发热,这样睡过去容易梦魇……”

可他伤的太重,失血过多,近乎是休克性的昏迷。

梦里,他见到了她。

他看不清她的容貌,但基于狼族的长相,他构想的她,也有一头乌黑的头发。

她抱住他,柔软的指尖抚摸过他毛茸茸的耳朵,清甜软糯的声音故意为他放的很温柔。

“好了,终于可以休息一下啦,你痛不痛?”

他灿金的眼瞳看向她。

她好奇地抚摸过他的尾巴。

其实他的尾巴很特别,黑色的狼尾之间,隐隐绰着雪白的狼毫,犹如少年人青丝中的白头。

他卧在她的身侧,威风凛凛的狼,安静地窝在她身旁,任她抚摸着狼毫冷冽的尾巴。

合欢簌簌落下,草地被粉色的绒毛铺就,在他熟悉的小洲上,一切模糊又明朗。

他终于肯在虚假的梦境中暴露脆弱,祈求怜爱。

“可不可以陪着我?”

“我好孤独。”

“我需要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闻言只是微微讶然,而后低头吻了吻野兽的脸颊,唇瓣微动,轻柔地唤了声:

“小伊……”

他瞳孔猛地一颤,伸手揽过她,在触及她的一瞬,被一声刺耳的铜铃声震醒,尖锐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神庙里泛着回音。

他霎时意识回笼,猛地睁开眼,看见安塔拿着灵锤,手里还提着镇魂的法器。

“王,您需要治疗。”安塔有些疑惑,“一旦进入梦魇,就不容易醒来了。”

她很奇怪,原来伊比利斯也有痴迷的幻境吗?

那是什么幻境?

是权力之巅吗?

狼王灿金的眼瞳渐渐清明,醒来时那一瞬的缱绻与哀伤已经消散,他眼底仍旧是冷冷清清的金色,克制而理性的颜色。

暗处,牧希神官勾起了嘴角。

临近高考的三个月,沈佳仪每日三点一线,不再分心于旁的事情。

伊比利斯也联系不上她了。

她这一失联,就是半个春夏之久。

这完全是她刻意的回避,他因此失落了很久很久。

他是个会自省的狼,联系不上她的时日里,便暗自忖度着自己的言行。

他不知是哪里冒犯了她,亦或是别的什么。

反正他这三个月并没有什么开心的时候。

她抛弃了他。

她不理他了。

其实伊比利斯有时候也是只很M的狼。

人家越是这样不搭理他,他就越想听到她的音信,越想同她说话,越想冲破时空的隔阂与她见面。

或许她独特的魅力在于时空对她的保护罩,那种不能轻易触碰的禁忌,犹如小羽毛一般,撩拨着他的心神。

自小习惯了完全掌控的狼王,却在这一层小小的时空隔阂上碰了壁,犹如贪婪盯着玻璃罩中的玫瑰,深深知晓一切美丽,却触碰不到。

这的确足够叫他抓狂。

伊比利斯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心中略过很多念头。

有时候是掠夺,有时候是割舍,有时候被她气的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