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都不会放弃瓦尔基里号的，哪怕船上只剩一个水手、一门大炮。”阿加利从礁岩上站起来，“况且，区区一个乌里斯，还不至于叫我呆不下去。我会让他知道，不是随便一个小猫小狗，都能成为瓦尔基里号的船长！”

阿加利的声音不大，苏西却听得内心一震。恍惚间，某些早已被枯燥危险的海上生活所磨平的热血又温热了一瞬。

他好像已经明白了自己与阿加利有什么不同，而对方又为什么能够年纪轻轻就入席十二船长联盟。

“好吧。其实如果你直接答应了，那才不是让我一直钦佩的阿加利船长。”苏西苦笑着耸了耸肩，“希望我们还能够有并肩战斗的一天。”

阿加利说：“那也希望这一天并不遥远。”

两人相视一笑。

夜色渐浓，远方笙歌未减，苏西陪阿加利坐了一会儿，两人胡乱地讲着曾经一起出海冒险的经历。但最终苏西还是要回到属于他的新的船只。

“埃尔顿船长还在等我回消息。”苏西说着竟有几分尴尬，“我就先回去了。等着你夺回瓦尔基里号的消息。”

阿加利摆了摆手，催促对方快走。

而在苏西身影消失的下一刻，阿加利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刚刚的相谈甚欢像是个假象，他早就知道，海盗就是这样追求实际利益、随心所欲的群体。在他们眼中，友情算个屁，又不能顶饭吃。如果这艘船能挣钱，那就随这艘船出海，呆得不顺心了就换一艘，甚至随时可能与曾经的伙伴刀枪相向。

就像是这次，海盗们觉得乌里斯比他更有价值，就果断地放弃了他。

想着帐篷里的“雷”声震天，阿加利索性也不回去了，坐在礁岩上，默默看月亮投在海面上的影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听到了礁岩下方海水里传来了“哗啦哗啦”的水声。

像是硕大的鱼类破水而出的声音。

阿加利下意识探头查看，正对上一双黑色的眼眸。

在近海的数个暗礁之间，一尾人鱼半截身子露出水面，黑色的长发铺洒在水面上。他身后是溶溶月色，海水将月亮的影子拖得很远。

此情此景美丽到莫名眼熟，仿佛在遥远的梦境里见过一般。阿加利甚至都狠狠地心动了一下。

“奥古斯都？”

人鱼游近了几分，俊美的脸在月色中仿佛真的有了海妖的魅力。

“是我。”

得到回应后，阿加利就眼睁睁看着这“海妖”徒手攀上了被海水打磨得堪称光滑的礁岩，灵活地爬向他。

这画面说不出的诡异，但看在对方那张好看的脸蛋儿的份儿上，阿加利忍住了一脚将他踹出海里的冲动。

奥古斯都的身上还带着海水的潮气，但并不难闻。他说：“你好像遇到麻烦了？”

今天是怎么了，不仅人来找他，连鱼都来“慰问”他。

阿加利起身仔细审视了一圈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要是你这幅样子被海盗瞧见，也会遇到麻烦的。”

奥古斯都无所谓地笑笑，仿佛根本不将这看作威胁。

天知道，不久前被半死不活地拷在船舱里的鱼是谁。

想到这，阿加利忽然注意到，奥古斯都尾巴上原本脱落鱼鳞、秃了的地方已经生长出了崭新的鳞片，看起来和之前那副病殃殃的样子完全不同。

看来他已经渡过了他口中的那个“褪鳞热”。

阿加利还没说话，就听到奥古斯都问：“我看刚刚那个人的提议挺不错的，你为什么不同意？”

“我为什么要同意？”阿加利皱眉，有些不耐烦。现在连条鱼都敢对着他指手画脚了。但下一瞬，奥古斯都说的话却让他愣住。

“瓦尔基里号，对于你来说应该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吧。”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被乌里斯夺位，拉不下面子投靠其他船只才不肯离开瓦尔基里号。

但他们都错了。

为了生存，面子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