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琢正好?也没办法主?动接近他,便?自?我催眠,像上班刷脸打卡一样,定时定点向他发?送早安和晚安的问候。
偶尔心情好?一点,她也多发?一句午安。
周思珩大多数时间回复她一句「嗯」,看起来比她还要性冷淡的样子。
差不多到第六天,温如?琢已经养成了习惯。
她抬头看见弯弯月亮,自?然而然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周思珩发?了一句晚安,顺便?附赠一张随便?瞎拍的夜空图。
半小时后周思珩回复:「不必晚安,我即将回国。」
「今晚来见我。」
……
周思珩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一句话在她心里惊起惊涛骇浪,打乱她所有?阵脚。
打字光标在输入框前进又后退,倘若周思珩在那边恰巧打开她的聊天框,会看见她徘徊数十分钟的正在输入标识。
不过温如?琢相信他并不是这么一个无聊的人,他不打一声招呼就去?美国独自?处理公务一整个星期,应该足以证明,她在他心里并没有那么大的分量。
也许兴趣正在消退。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句话,温如?琢身体忽然起了点异样的感觉,那天的情/潮带给她的冲击太?大,以至于她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平静。
她甚至想要去?看医生,却羞怯地不敢踏入医院。
后来某一天,熟悉的阵痛来临,她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长长舒缓了一口气,原来只是因为月经前夕排卵期的正常反应。
她并不是被周思珩带坏了。
结束了一整天的训练,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泛滥着酸疼,大家一股脑都?涌进更衣室里换下训练服,温如?琢跟着人群一道进去?。
谁知道走半路被段梅英喊住。
她语调颇为严厉地说:“温如?琢,你最近功课练得很?差,水平和之前简直不好?比,是怎么回事?”
温如?琢心里“咯噔”一下,整个队里的人都?知道段梅英是个严肃认真的性格,但?这么毫不给面子的当众数落人还是头一回,尤其数落的还是自?己的得意门生。
她什么时候让温如?琢受过这个委屈。
大家也不换衣服了,纷纷好?奇地探出头来看。
温如?琢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基本功练的够多了,戏曲的唱腔也努力每一分拿捏到位,不在练习室的日夜,也会找出前辈的表演视频反复琢磨。
但?段梅英频频喊“停”。
“这段感觉不对?,重新来。”
如?此反复几遍,段梅英终于忍不住叫停,她点出问题来,“你缺少丰沛的感情,我承认,十八岁以前的你天赋卓绝,无人能敌,但?是灵气会随着时间流逝的,maripaz,戏曲是灵魂的诉说,你需要情感来令它们存活。”
温如?琢低低地“嗯”了一声。
段梅英说:“今晚你不要走了,多留两?个小时加练。”
身?后传来些许幸灾乐祸的笑声,也有?人忿忿不平,不过不是为她,而是因为段梅英的偏爱。
她们小声吐槽:“果?然是嫡出爱徒,开小灶开的这么光明正大,就差没告诉我们去?巴黎的内定人选就是她。”
她们故意忽略她,出门的时候重重摁下灯的开关。
在无尽的黑暗里,温如?琢安静地坐在远处,段梅英说的没错,她的确已经失去?了情绪的感知力,不论是快乐还是悲伤,她都?只是在麻木的活着。
也只有?麻痹自?己,母亲的重病才不会成为焦虑的来源,和周思珩混乱的关系也不会令她彷徨不安。
但?温如?琢并不知道陈雨生的车在屋外等了她两?个小时。
踏着沉沉夜色走出去?,秋风卷着落叶无比萧瑟,门外一辆银灰色的柯尼塞格静静停靠路边,昏黄的灯光打在车漆面,如?银河星辉一样流淌的颜色,漂亮得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