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再认真交谈过。一年后,我才听说老李是我们军分区的老司令,他就住在营房边上的小公寓里面。巧合的是,在我得知老李的真实身份之后的一个星期,老李就死去了。军分区为老李举办了隆重的葬礼,我在葬礼现场看到了老李的大幅照片。照片上老李笑得很和蔼,远远看不出是一个参加过抗日战争的老革命。

我觉得我和老李的偶遇像是一场宿命,因为这之后不久,老李死去了,而我疯了。事情是这样的,我在回成都探亲的时候,被家里人送进了精神病院。那一次我刚到成都东站,就觉得气氛诡异。一个卖冰棍的老大娘用一双三角眼不停的打量我,好像我是一个怪物。我在出站的时候,看到路中间有一个没有人认领的大皮箱。我想把大皮箱送到火车站的办公室,但我怎么也找不到办公室在哪里。这个大皮箱异常的沉重,好像里面装着一具成人尸体一样。

回到家,妈妈和爸爸表情诡异。他们在暗示我快跑快跑之后,关上门睡觉了。为什么要暗示我快跑?谁来了?谁来抢我们家的财产了吗?我睡不着一个劲儿的胡思乱想。想到半夜,我忽然听见楼上有敲地板的声音。是那种很有规律的敲地板的声音,仿佛是某种联络暗号。我吓坏了,我觉得肯定有危险,我的家,我的父母,我自己肯定处于危险之中!我猛的起床,拿出手机拨通了110报警电话:“你们快来一趟,这里很危险!”

警察到来的时候,妈妈和爸爸疑惑的从屋内走出来:“怎么了?你为什么报警?”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忽然妈妈紧张的一指小区大门说:“还不快跑!”我失去了思考的意识,我撒腿就往小区外面狂奔。两个出警的警察以为我要伤害别人,跟在我后面紧追不舍。在我跑到小区大门口的时候,早就埋伏好的几个强壮的保安猛的扑过来,把我扑倒在地。妈妈边哭边过来说:“疯了,疯了,快打120电话。对对,就要华西的车,其他医院不去。”

很快120救护车到达现场,我被几个护工绑在一副担架上送进了华西医院。不知道护士给我注射了什么针剂,在我感觉到一阵刺痛后,我完全昏迷了过去。到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我模模糊糊听见妈妈在和一个警察说话:“对,对,他是现役军人。按照规定他可以免费医疗,以后我们不会麻烦你们,我们直接找部队。”我想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然后我又昏睡了过去。

在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们部队的连长正站在我的病床旁边忧心忡忡的看着我。看见我醒过来,连长说:“安心养病,你的病是在现役得的,部队有责任为你治疗。以后你转业和分配工作,部队都会优先为你考虑。”说完,连长就和妈妈站到一边说话去了。我的眼眶干涸,但却有一丝泪光。我好像猜到了什么,我哥哥不是牺牲品,我才是牺牲品!我哥哥是皇后,我是戴面具的铁面人!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我对妈妈哭喊道:“早知道这样,为什么不让我去读贵族学校?”妈妈迟疑的看着我说:“这是你的命。”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