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时间来慢慢磨平伤口,然后找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我从化妆品店辞职了,我辞职的原因是我在这里找不到活着的意义。我在这家化妆品店能体味生活的艰辛,但我找不到意义何在。就好像我在做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而这件事对于我实际上没有助益。张江听说我要辞职,拉着我到外面抽烟:“吴凯,你再考虑下吧?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是好朋友。我有个朋友在五星电器卖电器,我叫他给你留意个工作机会。”我对张江的热情深受感动。但我觉得去卖电器和在这家化妆品店上班其实区别不大。我再次感谢了张江,并把我的真心话讲给了张江听:“张哥,我觉得你还挺好的,任劳任怨,从来不说辛苦。”

张江哎哟一声:“其实都一样,大家都一样。”说完张江就去忙了。三个月后,我在东郊另外一家化妆品店又遇到了张江。我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在拖地,而我穿一件干净的小背心在街上自由自在的压马路呢。张江看见我愣了一下,然后说:“吴凯,你要不走,可以在这里当小组长了。”我哈哈一笑,表示我不稀罕这个。张江用一种臣子膜拜皇帝的眼神自下而上的望着我,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的社会地位比张江高了起码两个等级。

妈妈一刻也没有放松对我的治疗。虽然我从一天吃三次药变成了一天吃两次药,但妈妈仍然把喂我吃药当做头等大事。我越来越反感自己的这个妈妈,我觉得她简直就是恶魔的化身。在她威逼我吃药的那一瞬间,我甚至有一种杀死她的冲动。但我抑制住了这种冲动,我顺从的吃下了药丸。妈妈对我的服从感到满意,她对我没有同情,也没有感情,她对我只有操控和逼迫。

有的时候,我甚至开始有点怀疑人生。怀疑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为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吃药吗?可吃药又是为了什么?我感到一种很深的迷茫。我不打算把这种迷茫告诉给精神病大夫,老实说我觉得他们根本理解不了我。这些精神病大夫到底自己是不是有精神病的,我觉得都需要仔细考量。所以我把自己心中的困惑和伤痛深深埋藏了起来,准备随着一场春雨,春风化雨般随风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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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残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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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在部队的时候,常听连长,营长说:“你们不要把地方上的习气带到部队里面来,地方上的那一套在部队里是行不通的!”可是地方上的那一套到底是哪一套,是个怎么样的规则,连长,营长却从来没有展开讲过。我在部队的时候就常想,到底地方上搞的是哪一套?拉帮结伙,还是以权谋私,权钱交易?实际上我自己并没有个主意。直到我进了精神病院我才恍然大悟地方上搞的是哪一套,原来是黑社会那一套。

不是吗?我就是被黑社会陷害进的精神病医院。警察,精神病医院包括妈妈,他们都是扭在一条藤上的蚂蚱,是一伙的。可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我好像隐隐明白了点线索。肯定是报复。我爸爸妈妈不是革命英雄军人,就是因公殉职的警察。所以黑社会把对我爸爸妈妈的报复施加在了我身上!想到这一层,我豁然开朗,我好像明白了很多事。更可恨的是,黑社会报复的不仅仅是我,还包括我哥哥。我已经听说我哥哥在从韩国留学回国的途中也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他和我一样成了一名精神病人!这太恶毒了!你们报复我一个不算,还报复我们一家人!

我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恶心。晚上妈妈拿药给我吃的时候,我一把把药扔在了地上。妈妈没有去捡扔在地上的药,而是又拿了几片出来。妈妈说:“你就发疯吧,你不吃药,明天就把你送到华西去看急诊。”我实在拗不过妈妈,只好把她重新拿来的药吃了。晚上躺在床上我万念俱灰,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废物。我不仅保护不了哥哥,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活着就是一种耻辱。

第二天,我的气渐渐消了,但我内心的波涛还在不断起伏。神奇的是,当天我突然觉得头疼起来。是那种让人难以忍受的古怪的疼。我找不到原因,我害怕得大叫大嚷。三天后,我终于找了我头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