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魔鬼在监控我!”姐姐说:“我记下了中年农民的电话,并决定把他的情况告诉给我认识的一个刑警。可就在第二天,中年农民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了。我的刑警朋友告诉我那个中年农民死了,真的是淹死在池塘里的,但警方的定案是自杀。”
听见姐姐的讲述,我忽然问了一个很直接的问题:“您接电话这么多年,凭您的直觉,你真的相信中年农民是被黑社会杀死的吗?”姐姐笃定的说:“我相信。其实这个世界上真正有精神病的人是很少的。大部分的精神病都是在说真话,然后被抓进的精神病院。”我向姐姐竖起大拇指:“我再问您一个问题,您自己是魔鬼的后代,还是神的后代?”我以为我的问题会激怒姐姐。哪知道姐姐平静的说:“我们都是魔鬼的后代。”
我吃惊于姐姐的坦率,于是问她:“您认识某一个神的后代吗?”姐姐说:“认识的。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个小男孩给我打来电话。小男孩说,妈妈不喜欢我,妈妈打我还说我是拖油瓶。我很吃惊妈妈怎么会这么说话,我问小男孩是哪里人小男孩说,我住在天上,但妈妈是地球人。我恍然大悟,原来是一个真正的神子给我打来的电话。我告诉小男孩不准惹妈妈生气,你亲生妈妈以后会来找你的。”姐姐摊摊手:“我只能语言安慰和出出主意,我这里毕竟不是权力机构。”我点点头:“姐姐您已经很棒。那么请您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个神子?”
姐姐把头凑过来说:“就一个!因为我接了十年电话只遇见过那个小男孩一次。”我点点头接着问:“那您觉得魔鬼为什么要迫害自己的后代呢?就像您说的,神子只有一个,地球上的其他人都是魔鬼的子女,那黑社会为什么要迫害他们呢?”姐姐说:“你问的很好,答案很简单,就是魔鬼在清理门户。”我大喜,我觉得我在姐姐这里学到了很多很多。姐姐说:“你把水端来我喝一口,我渴。”我忙给姐姐端来一杯白开水。姐姐喝了一口水说:“我极度的缺水,我也快死了。我很感激你在我死之前让我说出了我心中想说的话。”
梁可接过话头说:“姐姐,如果最后让您告诉年轻人一句话,您会说什么?”姐姐说:“我会说,加油哦,但小心脚下的黑洞。”我和梁可把姐姐的电话录音带回了家。我对梁可说:“我们的软暴力受害者收集课题可以开始写作了,但还差一个人。”梁可问:“差谁?”我说:“就是你。亲爱的,我问你,你是魔鬼的后代,还是神的后代。”梁可半天才回答:“我说过了地球人都是魔鬼的后代。”我问:“那唯一的那个神子是怎么来的?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梁可也吓到了,梁可悄悄说:“魔鬼是有的,神也是有的,那个孩子就是魔鬼养来献与神的合卺之礼。”
三个月后,我们第一次去见的女人的父母去世了。我和梁可决定帮助女人,我们俩开车把瘫痪的女人送到了一家条件不错的养老院,费用来自梁可募集的善款。我们俩把女人送进养老院的时候,一个虚着眼睛的老头子走过来说:“你们管她做什么?这是个坏蛋!我们四邻八乡都知道。她办工厂没少坑工人。”我说:“大叔,她生病了,您不要和一个病人置气。”说完,梁可把女人抱上了一张单人床。
回家的路上我问梁可:“我们帮助她会不会得罪魔鬼?”梁可摇摇头:“她已经罪有应得,魔鬼不会再理她了。我看她活不了多久,像她这种情况最多就是几年的挨磨。”我看着路边的一株野花,忽然忧郁起来,原来人的一生这么不值钱。好好一个人,说病了就病了。然后父母过世,自己沦为垃圾一般的废人。而这种情况并非是自然造成的,是魔鬼的杰作。
梁可说:“你是不是又在暗暗恨魔鬼?姐姐都说了,它是在清理门户。”我忽然灵机一动:“我一定要找到那个真神子,因为只有他才能证明魔鬼的邪恶。”我按照从姐姐那里拿到的电话号码,找到了小男孩的家。小男孩其实已经上了大学,是个大人了。我在小男孩的家门口等到了他,这是一个胖乎乎长相端正的大学生。大学生看见我和梁可来了,忽然扑在我的怀里:“妈妈,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