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赵景年急了,低声说:“他……他怀孕了!懂不懂?能一样吗?”
“卧槽?!怀孕了?!”黄毛惊得差点跳起来,声音没收住,引得旁边几桌人都看了过来,他赶紧压低声音,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更浓的八卦,“年子你行啊,不声不响搞这么大?!孩子……你的?”
“你他妈想什么呢!”赵景年脸涨得通红,又气又急,恨不得把餐盘扣黄毛脸上,“老子清清白白!孩子爹……孩子爹……”他卡壳了,席容没跟他说过孩子的爹,有时候好奇地想问一嘴,席容就马上拉下脸,搞得他一直不敢问,于是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孩子爹死了!”
这种丢着老婆孩子不管的男人可不就跟死了一样嘛!
“死了?”黄毛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副“我懂了”的表情,拍了拍赵景年的肩膀,语气带着点儿戏谑,“哦~哥们理解!当接盘侠嘛,不丢人!这年头,找个这么漂亮的也不容易!就是……”他凑得更近,声音更低,带着点“过来人”的劝诫,“你这以后压力可不小啊,养自己都费劲,还得养个小的,还有他……”
“我接你妈!”赵景年恼了,一把推开黄毛的脑袋,“再他妈胡说八道老子撕了你的嘴!”
黄毛撇撇嘴,嘀咕道:“你看,又急,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嘛,想想也是,你看他通身的气派和气质,看着就不是一般人,能看上你?”
“是,我有自知之明。”赵景年悻悻地点头,又下意识地又看向角落里的席容。
席容依旧闭着眼靠在纸箱上,似乎对这边的争吵毫无所觉,只是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苍白脆弱。
赵景年看着心里不是滋味,更多的是可怜。
不远处的角落里,一道审视打量的目光盯在席容闭目养神的脸蛋上,停了很久,直到旁边有人叫了两声:“组长?陈组长?看啥呢这么入迷?”
陈靖晓幽幽回神,拿出手机放大倍数拍了张照,嘿嘿邪笑道:“没事,见到了故人。”
“谁啊?”工友好奇地伸着脖子东张西望。
“跟你无关,别管。”陈靖晓打开几年没用的QQ,翻出了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好友,将照片发了过去。
清晨,天刚蒙蒙亮,下工的哨声如同天籁。
席容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跟着赵景年一块去了工厂门口。
大队临时工人马排队在那结算工资。
轮到席容时,昨天晚上的那个中介眼皮都没抬,接过他手里的临时工牌,懒洋洋地数出几张钞票,“一百三。”
席容愣了一下,声音沙哑地问:“不是说好一百五吗?”
男人这才撩起眼皮,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晚饭十五,手套五块,不懂规矩?”
一股邪火“噌”地直冲天灵盖!
那猪食一样的晚饭他一口没吃,纸糊一样的手套还是二手的,都不知道传了几代人,并且还是借给他们用的,居然敢收五块?
席容当场就火了,捏着那几张油污纸币的指尖发白,声音颤抖,“你家手套黄金做的?租一晚上敢收五块!抢银行不比你骗钱来得快!这些收费克扣的条例你他妈甚至没提前说!”
“规矩是我定的!你出去打听打听,外面都一个价!想白吃饭呐?做梦去吧,这钱你爱要要,不要滚蛋!”中介不耐烦地挥挥手,语气充满了轻蔑和不屑,他身后的跟着的两三个好兄弟往前站了一步,眼神不善。
席容活了二十多年,一向横着走,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几乎想也没想就要上前理论,“你他妈……”
“哥!算了算了!”赵景年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抱住席容的胳膊,把他往后拖,他力气不小,席容又虚脱着,他拽了两下就把席容拉开了,“别冲动!犯不着!”
席容胸口剧烈起伏,眼睛死死瞪着那个叼烟的男人,恨不能上去揍他,他挣扎着还想上前,赵景年却拽得更厉害了,他手腕都有些疼。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全都一副看好戏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