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年骨子里是个很好的孩子,知道席容厌恶中介贪钱,也不跟他讲什么大道理,也不跟他诉自己以后该怎么办的苦,而是站在席容的角度吐槽起这个傻逼中介。
说什么其实工厂的正式工一天是二百二,他们这些临时工原本的工资本来是一百八,本来就被中介拿了三十的回扣,还要被贪几块钱,并且这些临时工大部分人的年纪都挺大了,而中介这伙人却占人家便宜吃得满嘴流油等等……
贫富差距从社会形成的那一刻就存在,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席容沉默地吃着饭。
那顿晚饭不管自己有没有吃,它都是要算钱的,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席容明白,他也知道工厂不用像正式工一样缴纳五险一金,外包能节约一笔不小的开支,每一个也都有用人的标准,外包可以给一些年纪大了还想补贴家用的人和一些达不到录用标准的人一个机会。
回扣可以吃,因桥桥为中介是许多想找临时工的人的一个渠道,就像那顿晚饭,可以正常扣,大家各取所需嘛,但是那手套就不一样了,就是摆明了找理由贪钱!
太恶心了!
席容拨弄了两下肠粉,食不下咽。
想到刚才他据理力争时周围人的议论,完完全全一副被欺压到麻木不敢反抗的样子,想想也是,别人不像他一样家大业大,敢掐尖出头,想在这里混下去就得学会顺从。
那……沈寅当年是不是也这样?
当年离开学校出去打工挣钱的沈寅,当年被他逼得丢掉几份看似体面的工作只能打临时工的沈寅是不是也吃过这些苦?那年他和赵景年一样都是十七岁,还未成年。
他得多难熬啊……
席容抿了抿嘴唇,眼中闪动着泪光。
“哥,你……你别这样,这就是一个突发事件,不是所有人都像那个傻逼一样坏,你别哭呀。”赵景年一看就急了,手忙脚乱给席容递去一张纸。
席容摇了摇头,没接过纸,低着头把眼泪憋回去了,“没事,就是想起来一个人,心里难受。”
赵景年愣住了,隐隐猜到了席容不愿提及的人是谁。
不就是孩子亲爹嘛。
这顿本该补充体力的早餐,在无尽的沉默中草草结束。
回到楼下,赵景年把小电驴停进车棚里,席容在外面等他,等他把车停好走出来,就看见席容站在停车棚门口盯着一辆黑色的车看。
赵景年看了两眼,说:“真不错,看着就很豪气,等我有钱了也买一辆。”
“这是商务车,开这种车都要配司机,你自己用的话还是买个私家车比较好。”席容淡道。
“学到了,回去吧,太阳都出来了。”
席容抬头看了一下天,熬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看见光就会有种眩晕的感觉,他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脑子却还是晕晕的,头重脚轻,脑仁里还有些疼,像是有根血管要裂开了一样。
哎呀,不会是要猝死了吧?
“走走走,赶紧回去,再不睡要死了。”席容嘶了一声。
两人亦步亦趋地上了楼,席容走在赵景年前面,拖着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步往上挪,快到自家的楼层时,他习惯性地抬头看向家门
门!是开着的!
赵景年很显然也看见了,俩人不约而同停住脚。
“我家进贼了!”席容咬着后槽牙狠声道,这个念头驱散了所有疲惫,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朝家门口冲!
赵景年愣了片刻,也急忙跟上去了,只差一两步的距离的时候,他看见席容跟看见鬼了一样,浑身脱力慢慢滑坐在地。
“被偷光了?”赵景年慌忙跑到席容身边,目光也顺着席容呆滞惊恐的视线,猛地投向屋内
只见并不宽敞的客厅里扎了几个穿着统一黑色西装的魁梧保镖,他们面无表情齐刷刷看着门口的两个人,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弥漫开来,而客厅中央,那张旧沙发上
一个男人闭目沉思随意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