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寅怎么会找到这里?!

不堪回首的记忆争先恐后地涌入脑海,席容被冲击到大脑空白,太阳穴开始发胀,尖锐的刺痛伴随着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赵景年那傻小子会不会已经……

席容抬手想揉一下太阳穴,却猛然发觉自己好像没穿衣服,摸了摸自己的腰,果然光着身子……

“醒了?”

身后传来慵懒低沉的声音。

炙热的呼吸喷在敏感的颈后腺体附近,激起席容一阵剧烈的战栗,内心深处的恐惧让他身体瞬间绷紧得像拉满的弓弦,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危险,想试图不动声色地拉开一点距离,但腰背的酸痛让他这个微小的动作都显得格外艰难。

“饿不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沈寅声音轻柔,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搂在席容腰上的手臂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将他圈回怀里,温热的掌心自然地覆上平坦依旧的小腹。

这个亲昵的动作在席容眼里无异于毒蛇缠绕!

席容喉头滚动了一下,确实饿,胃里空荡荡的,但更强烈的是无处不在的酸疼,他抿紧毫无血色的唇,用尽力气挤出两个字,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起来。”

想离开这个亲密的怀抱,离开这令人心慌意乱的红酒信息素的包围圈。

试图用手肘撑起身体时,一阵尖锐的酸痛从腰腹和手臂的肌肉同时袭来,席容闷哼一声,瞬间脱力地跌回床上。

“怎么了?哪儿疼?”沈寅脸上满是急切和心疼,立刻撑起身,借着昏暗的光线紧张地查看席容的情况。

“别碰我!”席容猛地偏头躲开,他徒劳地缩紧身体,眼神警惕而绝望地瞪着沈寅,“赵景年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沈寅会不会把赵景年杀了?就像那个死在席容面前的Omega一样……

看着席容眼中深刻的恐惧和排斥,沈寅的手僵在半空,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疼得他几乎窒息,他垂下手,失望的说:“这么久不见,你也不问问我好不好?上来就先问别人。”

席容冷笑一声:“沈大公子如今不是一般人了,我在你面前都得低头做人,哪儿有资格问这个问题。”

“还真是生疏了,”沈寅舔了舔发痒的后槽牙,故作漫不经心地说:“本来不想动他的,你这么一说……”

“沈寅!”席容瞳孔骤缩,忍着手臂肌肉的酸痛一把拽住沈寅的衣领子,咬着后槽牙狠声道:“这不是欧洲,敢目无王法,你找死吗?”

沈寅抓住他的手腕,定定地看着他,“你在乎别人永远比在乎我多。”

席容满脸错愕,下一刻直接被气笑了,“你他妈怎么有脸跟我说这话?从你回国开始,你的事业前程,你要什么我没给?可你呢?你妈的,你居然想让我怀孕,拿孩子要挟我,你真是贱得没边儿了!当年我怎么没弄死你?”

当年,又提起当年了……

故地提当年,沈寅喉口一阵酸涩,心里更是委屈得要死,那口气憋在心里好几年,很想跟席容吵一架闹一通,可是听见席容这番带着怨气真心话,他累得吵不起这个架了。

过了许久,久到席容以为沈寅不会再说话时,一个低沉沙哑、带着巨大重量和破碎感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

“对不起……”

席容的身体猛地一震,眉心紧锁,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我……不该那样对你……”沈寅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那句始终未能宣之于口的话,带着无法言喻的痛楚从胸腔深处艰难地挤出来,“我太爱你了……不知道该怎么留住你……对不起……”

席容整个人僵住了。

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奔涌!

五年了,整整五年,他终于听见了沈寅都道歉,就在这个老地方,随着道歉而来的还有“爱”……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沈寅说爱他。

头顶小夜灯散发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