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沈寅强撑起浑身是血的身体翻了个身,好疼,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胸口如同压着巨石,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肋骨不堪重负的呻吟,肺部火辣辣的疼,大概率是内出血了。

可是身体没有一处不在流血,千刀万剐的痛苦让他意识濒临模糊。

好在手边仅一步之遥的地方是溪流,他拖着残破的身子艰难地爬了过去。

污浊的水面清晰的倒映着划破天幕的闪电和一张混合着泥污和树叶的碎屑的脸,原本划破的伤口在坠落的过程中被树枝划得更开,甚至还添了许多新伤,还在汩汩冒血。

沈寅错愕地看着自己的倒影,试图动一下手指摸一下自己的脸,却发现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

意识如同沉入冰冷的海底,越来越模糊。

一滴混合着血污的汗水,顺着他沾满泥泞的额角,砸进身下暗红色的泥泞里,布满伤痕的手臂无力地垂进水中,有新鲜的血液从伤口溢出淌进河水里,又不断被水流冲走,

大雨前的闷热将雨林的土腥和植物腐烂的味道蒸腾得愈发刺鼻,几只色彩鲜艳的毒虫被血腥味吸引,开始试探性地向他靠近。

随着暴雨落下,他的身体也逐渐失温。

北京

夏季的第一场暴雨来得突兀,豆大的雨滴砸得玻璃嗡嗡作响。

黑暗像浓稠的墨汁,压得席容几乎喘不过气来,雨水顺着额发滑落,模糊了视线,就连前面不远处那道跪在地上也依旧挺拔的轮廓也渐渐模糊。

“你别哭,就当我没福气……”

“你走吧……”

“要是有下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