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做父母的都会拼命记住孩子的生日,沈寅温柔一笑,“是,我们的孩子出生了。”

席容把手放了回去,转头看向窗外的夕阳,神色有些惆怅。

生孩子极其消耗精力,吃完饭,席容就要睡觉了,身体像被抽干了力气,每一寸骨骼都透着生产后的虚弱和酸痛。

沈寅依旧在他身旁陪着。

时间悄然滑向凌晨三点。

“孩子……”

一声破碎的低语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席容猛地睁开眼睛,冷汗瞬间浸透了薄薄的病号服,粘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细微的动静立刻惊醒了沈寅,他几乎是弹坐起来,声音瞬间绷紧的警觉,“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伤口疼?”

一连串的问题像机关枪一样射出,手也本能地伸向呼叫铃。

“别按!”席容一把抓住沈寅的手腕,他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视线在昏暗的光线下努力聚焦在沈寅脸上,里面盛满了无法言喻的恐慌,“不是疼……是孩子!沈寅……我梦到……孩子……”

“又是梦?”沈寅神情严肃起来,他握住席容的手,轻轻揉捏按摩着,“在飞机上突然发动也是做了个梦,你到底梦到什么了?”

“你信报应吗?”席容那双总是带着高傲和掌控力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助和惊惶。

沈寅轻笑一声:“像我这样的人,要是相信报应,早就下十八层地狱了。”

席容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不行,我得去看看孩子。”

“只是个梦!刚有孩子情绪会焦虑是正常的,你现在得先养好自己的身体。”沈寅紧紧握住席容冰冷颤抖的手。

“我知道是梦!”席容打断他,“可是我真的害怕,我想看看他,看他一眼我能安心些,真的,就一眼!看一眼我就回来!求你了。”

席容这从未有过的脆弱模样在沈寅心上狠狠抓了一下,有很多人患产后抑郁症的一部分原因是自己胡思乱想,其余大部分都是外界因素,这个“外界因素”在他沈寅身上不存在,那剩下的就是让席容安心。

沈寅深吸一口气,从旁边拿起一条披肩,小心地披在席容肩上,然后弯腰打算抱席容。

“干嘛?”席容往后缩了一下。

“抱你去啊,你现在走得了路?”沈寅说。

“我不要!”席容毫不犹豫地拒绝,就这么被抱出去多丢人啊,他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将脚踩在地上,一股酸痛立马从脚尖蹿进后腰,他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还好沈寅手疾眼快的把人搂住了,并且没给席容任何反驳的机会打横把他抱了起来,没好气地说:“你都给我生孩子了还害羞什么呀,不就是抱一会儿嘛,重症监护室也不远。”

席容脸发烫,手紧紧抓着沈寅的衣服,咬着后槽牙狠声道:“放我下来!不然我弄死你!”

“我不!”沈寅厉声拒绝。

“你放不放?我数三个数!三!……”席容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

怀里的人脸皮薄,沈寅只得顺着他的意思,席容的“一”还没喊出来,他就出声打断,“好好好,我放,你亲我一下。”

席容没有丝毫犹豫伸出无力的手臂捧住沈寅的脸亲了一口。

“这还差不多。”沈寅满意地把席容放下来,医生说了,顺产可以当天下地,并且走路有助于身体恢复。

沈寅的手始终扶着席容的腰,有这个支撑,席容走了两步,大腿根和后腰虽然有些疼,不过好歹能走。

深夜的医院走廊静得可怕,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走廊回荡。

席容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也格外坚定,腰上能感受到沈寅身体的紧绷和细微的颤抖,那份沉甸甸的担忧,无声地压在两人心头。

新生儿重症监护室位于走廊的尽头,门口亮着“非请勿入”的警示灯,厚重的玻璃门紧闭着,里面透出柔和的灯光,站在外面隔着巨大的观察窗,可以看到里面排列着数个高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