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06冲他呲牙，喉咙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

温景焕看了他一会儿，把记录板和笔放在岸边，跳进池子里。

模拟海水没过他的马丁靴，浸湿了裤腿。

“不唱歌也行，”他戴上手套，坐在池沿，捏了捏A106光滑的下巴，“让我看看你的牙齿。张嘴。”

8

其实小鲸鱼生气是有原因的。

谁让这个饲养员说他只有六岁的智商！

他可是在深海最受欢迎的歌唱家，别说是那些小水母小海马，就是自己的同族，谁不是带着各种珠宝来献给他？就算是送些小鱼干，那也是最新鲜最好吃的口味！

想到这里，他愤愤吐掉了人类投喂他的一条草鱼。

要不是某一天贪玩去了浅海，他怎么可能被抓住！还要被人类说自己笨！

明明是你们人类听不懂我说话好吧！

他气鼓鼓地瞪着这个人类，心想再不和我道歉的话，我就一口咬掉你的手指头。

然而他的眼神警告没收到任何效果，这个无情的饲养员伸出他带着手套的修长手指，直接怼进他的口腔里。

小鲸鱼不发威，真当我是死鱼啊！

他真生气了，作势要咬下去，却闻到一股香香的味道。

他吸吸鼻子，发现那种香味是从这个饲养员的手腕处散发出来的。

好香噢。

一不小心，他就流下了口水。

9

温景焕一手摁着A106的鱼尾，食指和中指撑开他的口腔，一颗一颗数他的尖牙。

“最尖的有四颗，其他的相对比较圆润……嗯，比人类少两颗。”

他正在心里记录着，忽然觉得腿上湿哒哒的，低头一看，一线银丝从A106嘴里淌出来，流过下巴，黏糊糊地落在自己身上。

小小的尖牙隔着手套碾着他的手指，似乎是馋得不行了。

“……”

温景焕把手抽出来，有些尴尬地擦了擦。

看来他的研究对象饿了。

“好了，你听话点，”他摘了手套，“唱个歌，我就给你饭吃。”

他说着，从A106的身上离开。因为池底太滑，他有些站不稳，于是手掌无意识地在A106下身撑了一下。

嗯？

手掌的触感好烫。

温景焕心下疑惑，这鱼的体温很低，怎么只有这一块热热的？

秉承着专业严谨的态度，他又认真摸了摸。

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长出来了。

“啊啊！！”

A106忽然发出了刺耳的尖叫，还带了些哭腔。

温景焕仔细看了一眼，忽然反应过来，侧头看着他。

A106眼睛红红的，脸也红了，那些金色的小疙瘩开始变色，发出浅金色的光。

他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末了，用极其不标准的口音骂了一句：

“比态！”

10

“这种生物的繁殖系统和人类相似，但是更容易充血，温度三十七度，未充血时隐藏在鳞片下，充血时……”

温景焕在纸上记录着，又瞥了一眼A106的小小鱼，继续写：“呈半透明的颜色。”

温景焕记录完这一条，把A106晾在浅水池里哭，脱了实验服，出门。

门一关，他尴尬地扯了扯自己的裤子。

怎么回事，只不过是把那条鱼摸……不对，弄哭了而已，自己怎么会有反应。

他隐约觉得自己脸上有些红，回想刚才A106含糊骂他变态的样子，居然觉得很兴奋。

不能再想了。

11

食堂人多，温景焕打包两份饭菜回实验室吃。一份是员工餐，一份是给实验体的。

推门进去，A106依旧被绑着坐在池子里，委屈巴巴的，用那双红眼睛瞪着他。不过看上去没那么凶了，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