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鱼激动地扒着他的茶几，挪动上身，一跃跳了上去，借着玻璃光滑面滑到温景焕面前。

他趴在茶几上，仰头看着他的饲养员。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他认真地说，“你看上去特别烦躁，我母亲说过，容易发脾气，是因为心情不好。你不喜欢这里，对吧？”

温景焕手一顿，关掉了吹风机。

“小家伙，人类不是凭喜不喜欢活着的，”他说，“这里由不得我不喜欢。”

“你为什么不争取一下，”晏安鱼表示非常不理解，“你去过海底吗？你离开过这个地方吗？你哪里都没去过，天天像个老头一样，这样活着多没意思，要是我以后一直只能被关在你的实验室，我还不如现在就死掉呢。”

他说的话越来越长，温景焕静静听着，眼中冷漠的神情出现了动摇。

两人对峙了许久，一旁的小猪鼻蛇打了个呵欠，趴在同伴怀里，看得有些困了。

“……你说话倒是很有道理，”温景焕犹豫了许久，“给我几天时间考虑。”

“几天？”晏安鱼追问道。

“三天。”

温景焕朝他比了个手势，“在这之前，你给我乖乖待着，不许惹事。”

22

乖乖待着，对一条好动的人鱼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研究所的玻璃缸又冷又小，晏安鱼待不住，每天围着温景焕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吵着要吃零食要喝饮料。有时候温景焕被他弄得不耐烦了，就会捏住他的后颈，用那天做那件事时露出的凶狠眼神瞪着他。

晏安鱼回想起那时温景焕可怖的东西，立刻就乖顺了。

不过，和这个饲养员一起……挺舒服的。

晏安鱼想。

三天的时间过得异常地慢，仿佛是熬了一个世纪，终于，温景焕在第三天的早上给了他答案。

“我答应你，”温景焕关着门，与他轻声耳语，“但是你要配合我。”

晏安鱼开心地拍着尾巴，将这位饲养员一把搂住，溅了他一身水。

23

次日，晚。

今天是海洋岛的狂欢节，所有研究员都聚在广场上看表演，岛屿周围的警戒人员也松懈了不少。

研究所的电梯升到了顶楼的实验室，门开，温景焕怀中抱着裹起来的，从里面走出来。

四下无人，晏安鱼扒拉开毯子，露出半张脸，三条蛇也从里面探出头来。

“怎么样，我说了我的催眠术很厉害的，”他得意地小声说，“不过，刚才楼下那些警卫已经是极限了，待会儿要是遇到别人，我可没办法啦。”

“知道，”温景焕警惕地盯着前方，“别说话。”

狭长的走廊两侧全是实验室，尽头有一扇装着强化玻璃的窗户。

温景焕进了走廊尽头的一间实验室。

自动门开，他没开灯，将怀里的晏安鱼放下，飞快转身出了实验室。

晏安鱼好奇，挪了挪身体，借着实验室的镜子，看温景焕越走越远。

他加快脚步，皮鞋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挨着墙壁躲过监控，来到所长办公室门口。

回想片刻，他在门锁上输入了四个数字，没一会儿就打开了门。

晏安鱼屏息凝神地看着，十秒后，温景焕关上门，飞速跑了回来。

“走。”

他手里拿着一把老旧款式钥匙。

晏安鱼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话音未落，警报声骤然响彻整栋研究楼，整个走廊的灯都变成了红色。

“别问了！”

温景焕一把抱起晏安鱼，晏安鱼吓了一大跳，立刻攥紧了怀里的三条蛇，一起朝楼下奔去。

楼梯间传来守卫们的脚步声，温景焕跑到四楼时，冲在最前的守卫与他只有一层楼梯之隔。

几颗子弹擦着脸颊飞过，温景焕闪身进了四楼，将防火门紧紧锁住，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