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徐靳带了支1987年的波尔多干红来看他们,水果篮子让侯应祁拿着。
“他妈的你就拿瓶红酒,让我提那么大一篮子?!而且,你不觉得我们这很像去医院看病的傻帽吗?”侯应祁吐槽。
钟黎在客厅里招待他们,洗了盘奶油草莓。
见她跃跃欲试,徐靳把倒了酒的高脚杯推过去:“尝尝没事,不会醉的。”
钟黎去看坐在沙发上看资料的容凌。
他戴着细框眼镜,镜片下的眸子有些疏离,脸是那样一张不可侵犯的清贵面孔。
她不由心虚气短,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了。
“管得太严了吧。女明星不让喝酒?那你怎么参加那些晚宴的,自备饮料吗?”侯应祁笑话她。
钟黎被嘲得小脸通红,气性儿上来,抄过杯子抿了口。
意外发现这酒味道还可以,后来又抱着酒瓶去旁边偷偷喝了不少。
“别喝太多,别真醉了。”徐靳坐到她身边。
这个点儿,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客厅里一派笙歌燕舞。不过,钟黎能说得上话的并不多。
她挺听劝地点点头,然后又喝了好几口,白皙的脸上泛起一层绯红。
徐靳哭笑不得,拿走了她手里的酒杯。
她怔了下,看向他。
“怎么不去多认识一些人儿?”徐靳指着客厅里这些形形色色的人。
后面的话他没说要是哪天你跟小五分手了……
其实钟黎也听懂了他的潜台词,笑了笑没说什么。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时候真的很难强融。哪怕是没什么架子的顾西月,一开口就是什么牌子的当季包包她还没有,什么年份什么地儿的葡萄酒好喝,她压根也搭不上什么话。
她跟徐靳在漫长的相识中,至少是有共同语言的,他不少脍炙人口的影片当时都是她出演的。
当然,她也见过徐靳卑劣的时候、狼狈的时候。
“刚认识那会儿,真觉得你这人无药可救。”钟黎叹着气说。
“怎么说?”其实他清楚的,但就是想听她说一说。
钟黎回忆了一下说:“《黑白2》那部影片,我当时为了出演那个角色练了好几个月的沪腔小曲。”
结果他一句话,说没了就没了。
见她沉默,嘴角扯着丝无奈又沉闷的笑意,徐靳的心蓦然被扯了一下,喉咙干涩。
老半晌,他才开口:“还没正式跟你道过歉。”
钟黎却摇摇头:“如果不是因为容凌的关系,你会道歉吗?”
徐靳哑然,自己也笑了一下。
钟黎也笑了。
一个没必要探讨的问题。
像他们这样站在云端上的天之骄子,怎么会共情无关紧要的人?
徐靳在阳台上陪她说了会儿话,后来还是走了,遇到了别的熟人。钟黎又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阳台上坐了很久,直到脑袋已经开始晕晕沉沉,一双有力的臂膀托着她把她抱起来。
是容凌。
钟黎这才发现,屋子里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酒液倾倒、彩带缠裹,只留下一地狼藉。
两个保洁在整理打扫。
她累了,不想说话,两眼一闭缩在他怀里。
“耍无赖啊?”他戳她的脸。
“嗯,累了。”她嘟哝。
他把她抱回房间里,开关按下,厚重的两层窗帘缓缓合拢,严丝合缝。
钟黎在被子里钻,艰难爬行,被面上拢起了一个小包。
等从这头终于钻到另一头时,她已经被他揪了出来:“闹够了?”
她今天穿的是件白色蝴蝶结抽绳毛衣,领口而下两片布料叠着,幽而深邃的股沟腻白生香。有时候让人很难相信,这么窈窕的身段会这么有料。
他真是一点儿也不客气,指尖一绕。
钟黎心跳倏然加快。
这也不算一个漫长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