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瞻月怎么也没想到他又来这出“不请自来”,耽误不得,连忙梳洗好了过去。
走到堂厅后门,就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正在说话。
“婧妃侍奉得很好,你不必这样讲。”
父亲讲了什么,齐瞻月虽没听见,可大概也猜到了。
三天未见,齐瞻月突然有些慌张,顿足想让华春看看仪容是否妥当,可又觉得矫情,浅浅呼吸两下,才抬了步子过去。
赵靖听到脚步,已顺势看过去,明明三天时间并不长,两人却都有些局促,对视了一眼,他立刻就略低了眉目。
齐瞻月入了正堂,给皇帝和父亲问了安。
赵靖又看了她两眼,抬手指了指就近的座位,已让她入座。
待齐瞻月坐下,赵靖才终于找到了一句话。
“朕不管着你,你又贪睡到这个点了?”
齐瞻月听他当着父亲的面,话语也如此亲昵,不由红了脸,连话也不知如何答。
“臣妾……”
齐昌明却是猛然一惊,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宫中是如何与皇帝相处的,只是听到这话,本能从“没人管”三个字,听出了皇帝好像有问责之意,忙起身告罪。
“微臣平日纵女,管教不严,家教欠缺,让皇上见笑了,还请赎罪。”
话虽还是满含客套,可齐昌明诚惶诚恐的摸样,就让齐瞻月有些难受,忙跟着站起来,一同跟皇帝认罪。
“是臣妾不守规矩了。”
……
赵靖不想,她才回家三日,就给齐昌明又给带成了这个谨慎的样子,一时语塞,又有些后悔自己说的话,忙让两人坐下,对着齐昌明说到。
“你算朕半个岳丈,不必如此小心,婧妃在朕跟前,从来没有这许多规矩。”
明明政事国事,他能洞察人心,可涉及亲缘人际,总是不会讲话,齐昌明听到“半个岳丈”和齐瞻月在皇帝跟前总是不守规矩,可谓是吓傻了。
咕咚一声跪下。
“婧妃娘娘能侍奉皇上,已是皇恩浩荡,微臣怎敢称是皇上“岳丈”,小女在家就总纵情恣意,望皇上不要怪罪她年纪小不懂事。”
其实,没有比齐瞻月更守礼的人了。
齐瞻月见父亲这番言辞,眼神波动都是微痛,已颤抖着语气,要拉齐昌明起来。
赵靖这才反应过来,他又说错了话,把这小老头给吓坏了,再看齐瞻月见父跪于地上请罪满脸伤感,心里波澜已是不忍。
“起来,起来。”
他话语已是有些急促,见齐昌明固执,忙让齐瞻月扶人。
“朕不是客套话,朕便就喜欢婧妃自在随性一些,你不要如此惶恐,没人能比婧妃更叫朕舒心了。”
怕齐昌明听不进去,他一股脑说了一大堆,包括对齐瞻月的表白。
齐瞻月神色一变,两人又对视了起来,赵靖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不自在咳了一声,当着她的面,不愿意承认,只使了个眼色给她,让她赶紧把齐昌明拉起来,这副模样如同在表示,他这样讲,只是为了让她爹安心。
齐瞻月不欲戳破,被他这么一打岔,也没那么伤感了,轻笑了一下,扶着齐昌明站起来。
“父亲,皇上是个随和的人,这些话没有那个意思的。”
随和……赵靖自己的眉峰都抖了两下。
等到这两父女可算又重新入座了,赵靖才说明来意。
“这两日,朕会住在齐府,当是陪婧妃省亲了。”
这话一出,齐昌明又是猛然一抬头,接着反应过来不能直视君颜,又赶紧埋了下去,只那抖动的呼吸能看出他不稳的情绪。
皇帝陪嫔妃省亲归家,也是有的,不过那是天大的恩典,何况之前并没有接到旨意,所以才震惊,更是惶恐。
赵靖本意其实一开始就是如此打算的,可是怕自己在,或提前讲了,他们父女俩一点自在时间也没了,才这么“突然到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