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你当初郡王的身份都是我给你要来的,谁知你忘恩负义,居然在背后构陷我卖官鬻爵,结党营私,来啊,你既然敢弑父,不如今天连我也一并杀了。”
十多年的囚禁并没有叫裕王平心静气,反而入了魔,各种莫须有的帽子只管往对面的人身上丢,好像丢出去一点,自己就能松快一些。
赵靖也不知,裕王对他的怨念居然如此之深,咬了咬牙。
“朕对你,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我呸!”
“你如此编排先帝与朕,无君无父,若想死,真当朕不敢成全你?”
他是皇帝,哪怕是兄弟的生杀大权自然也在他手里,可这话却把赵端逼得更是魔障,热血冲头,嚷嚷起来。
“你当年,不过是我身边的一条狗!”
孙信听完这句,只觉得大事不妙,接着就听到骨头捏得脆响的声音,腰上传来动静,抬头一看,皇帝已抽出了他那把佩刀,直接架在了裕王的脖子上。
孙信瞬间吓傻了。
先帝晚年,授命他辅佐赵靖,护七皇子安危登上皇位,他也是参与了不少夺嫡的,可那时老四和老七的争斗,大多是暗地的波诡算计,内里兄弟之情早烂成腐肉了,却从没撕破那张面皮。
可现如今这场面,说来皇帝还算是裕王带大的,十多年不相近,一见面却是如此剑拔弩张提刀相逼。
他如何有能力能阻止?
磕头大声劝到。
“皇上,不可啊,不可啊!!”
而孙信刚绝望地喊完这句话,那紧闭的殿门突然就被推开。
风雪和光亮涌灌而至,吹得血液冲头的三个男人一阵哆嗦。
一清瘦的月白身影钻入这修罗地狱,越过站立跪爬的两个人,直愣愣扑跪在了拿刀的皇帝跟前,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柔弱的声音伴着那鹅毛雪花传来。
“皇上,请您看在裕王尚在病中,是糊涂言语,宽恕他吧。”
赵靖的身子又陡然地绷紧,握刀的手没有移动,却是不可置信下看,声音已有些咬牙切齿。
“你在给这混账东西求情?!”
齐瞻月紧紧搂着男人坚硬的腿骨,以羸弱的躯体阻拦他的步伐,声音颤抖,却没有犹豫。
“太后娘娘于齐家有恩,臣妾斗胆,求您饶了裕王。 ”
齐瞻月此时,实在是顾不得自身处境和安危,拼命刻意挑着他最不愿听的话去冒犯一个皇帝的忌讳,只盼皇帝能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赵靖见齐瞻月冲进来,居然是给裕王求情,想起她曾经的身份,那怒火早烧得比裕王刚才的胡言乱语还要热烈,某种层面上,他绝对不愿意赵端见到齐瞻月,完全没有想到齐瞻月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进来,还说这些冒大不韪的话。
“谁许你进来的!!!”
寒冷入室,赵端也冷静两分,看着架在自己肩头明晃晃的刀,又看了看那蜷缩抱着赵靖的身影,明白了过来,嗬呼冷笑一声。
“哦,便是这个女人,曾经也是本王的,如今你倒是不嫌膈应,愿意收到你的后宫,无父无兄,这话该是说谁?”
这句话终于是让赵靖最后一点理智消失殆尽,他双眼发红,抬腿就要再往前一步。
上书房内却爆发出一句尖锐的哭腔。
“皇上!!!”
齐瞻月的身体实在是过于娇小,她所有的重量都倚在赵靖的那只腿上,却还是被带着在地上摩擦了两寸。
她满脸惊惧,落下泪,尖叫喊着他,感受到男人被这么一打断又僵硬了,才抽噎抖着声线。
“皇上,皇上,是臣妾恬不知耻,不顾身份要给裕王求情,您若生气,踹臣妾一脚,或者砍臣妾一刀吧,求您了!求您!”
她求得悲切,此刻她情愿她那番话激怒赵靖,让他把刀落在自己的背脊之上
他这一生,注定亲情断绝,兄弟缘薄,她不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再背上弑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