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俐正有些慌张,却听到榻上的主子,语气比她还慌乱。

“快帮我把被子盖上。”

周俐也不知发生什么了,只从那语气中读出,现下盖被遮体对于婧嫔娘娘而言是顶要紧的事,忙哎了一声,拉过被子,轻轻给她搭上。

皇帝已经转入了殿内,周俐跪下行礼,头埋得深,生怕被皇帝看见。

赵靖坐在榻边,看那床边衣架上已堆着她方才穿的衣物,知道已经清理完了,思想简单,直接就掀开了齐瞻月的被子。

“上药了吗?”

在他的观念里,齐瞻月是他的女人,又侍过寝了,全身上下哪里是他不能看的。

齐瞻月内心哀嚎一声,不想这皇帝完全不懂女儿家的心思,这般直白,当着宫人的面,毫无防备就被撤去了蔽体的被褥。

若周俐和赵靖少一人她都不会这么尴尬,可宫女在旁,被皇帝看自己裸体,怎么想怎么怪异。

可话语又是关切她,只能赶紧小声答着,说上过了,一只手偷偷想要把被子给扯回来。

赵靖的目光,依然在齐瞻月的胴体上,随口说到。

‘“下去吧。”

这话是对一旁的宫人说的,周俐得令赶紧收拾着榻旁边的一堆东西,可不知她怎么了,一向稳妥却手一滑,把药瓶给落在地上了,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这下更是吓坏了,赵靖最不耐奴才办事手脚不伶俐发出响动,已顺着看过去。

周俐服侍他那么多年,再不在意身边的下人,也总是记得的。

打量几眼已问到。

“怎么是你?”

周俐听到皇帝问话,脸吓得煞白,赵靖的脾性她不是不清楚,御下极严,这么多年,除了齐瞻月,任谁有错有罚,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被赶到浣衣局去做苦工,就是她这辈子的命数了,如今让皇帝发现她在永安宫做这清闲差事,绝不可能宽纵的。

她怀间抱满了东西,脑海里一阵阵惊悚,多年来对赵靖那不可言明的卑微倾心,早在赵靖弃了她的绝情,和浣衣局的磋磨中消失殆尽了。

如今只剩畏惧。

“奴婢……奴婢是……”

她已知结局,本想陈述的前因后果却又住了嘴,因为即便说出来,皇帝大概也不会顾着这位新宠嫔妃的面子,依然是要按原旨发落的。

赵靖见她言语磕绊,没心思细听,正要说话,榻上的人却先开了口。

“你先下去吧。”

周俐听到这话,几乎是当了救命稻草,她和齐瞻月在西偏殿相处了不少日子,自然知道以齐瞻月的聪慧,绝对不可能猜不到皇帝要说什么。

婧嫔是在轻描淡写地帮她盖过去。

地上的人,小心抬头看了看皇帝的意思,赵靖被齐瞻月打岔,微有错 ,楞了片刻,随即摆摆手让宫人告退。

周俐如蒙大赦,磕了头忙退出寝殿,她没有想到,婧嫔居然会为了她开口,再联想被要要到永安宫当差和这些天过的日子,眼睛微有红润,已转身出去关上了门。

“朕罚出养元殿的人,你倒有胆子收到你宫里用?”

不出所料,她方才打断了皇帝的发落,肯定是没完了。

周俐伺候一通,齐瞻月恢复了些体力,转过身默默拉过被子将自己空物的身体盖住,有些胆怯,怕赵靖动怒。

“皇上罚也罚过了,何况周姑姑差确实当的好的。”

她还在想说辞,赵靖看着她不接话,他也好奇齐瞻月会动什么脑筋说动自己。

齐瞻月小心整理着措辞。

“臣妾封嫔才半年,身子又不中用,免不了要多费些人手,还请皇上就不要把周姑姑从臣妾宫里调走了吧。”

她为了旁人,反倒是愿意去“扮可怜”地求告了,也不知怎么到了自己,就从来不会这招。

赵靖其实并没有生气齐瞻月插嘴他的旨意,倒是见她小心翼翼有些不是滋味,说来不过是一婢子的事,他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