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在萧蝶身后上了楼,看她在收拾行李,立马接过。

“坐着,指挥,不用你动手。”

在这种事情上,萧蝶一向是听话配合的。

把手中的暗色旗袍交到叶延手里,她坐在一旁,靠在了沙发椅背上。

那条旗袍,是她杀卓威时穿的。

污渍洗净了,但旗袍下摆被树枝刮开了线。

叶延的手指在那开线的地方摩挲了一下,随后一声不吭的翻出针线,坐下缝补。

看叶延顶着他那高大健硕的身体,反差感极强的缝补旗袍,萧蝶心情有些微妙。

可能是他母亲去世太早的原因,叶延做起这些事手到擒来。

闪着银光的细针在他手指尖翻飞,没几分钟,那旗袍看起来已经和原来无差。

萧蝶满意他的不问不说,更满意他手上的针线活。

贤惠本就不止是女人的加分项。

原主的东西本就不多,很快就装进了皮箱,被叶延拎在了手里。

临关门前,萧蝶环顾这间昏暗的小房间。

仿佛看见了原主和她弟弟似草碎似浮萍的人生。

被人伤害忽视,被人肆意践踏。

命运从不会因为他们懂事他们乖巧而手下留情。

这样的时代,命运,只向强横低头。

萧蝶想,这叶公馆她还会回来的。

回来,祭拜。

下楼时,叶延习惯性的搀着她,萧蝶提出要带吴妈一起走。

她怕邵溪美日后会对吴妈不利。

叶延知道她的担忧,出面去找了叶启。

叶启还在书房和邵东谈婚礼的事,叶棋鸿也被他叫了进来站在一旁。

叶启对叶延一直心怀歉意,一般的小事都会答应他、由着他。

一个婆子,叶启没说什么就同意了。

叶棋鸿有心找萧蝶的不自在,但邵东还在,他只敢低头不吭声。

这时出门买菜的吴妈正好回来。

听闻萧蝶要带她走,她喜得连菜篮子都没放下就上了车。

汽车调头,驶离了叶公馆。

叶棋鸿站在叶启的书房窗边,听着他和邵东商量自己的婚事,一言不发。

视线却不由自主的透过窗户,落在远去的汽车上。

萧蝶毫不犹豫的离开,也让叶棋鸿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她真的对叶家的荣华富贵一点贪恋都没有吗?

难道,自己真的误会她了吗?

第222章 病弱美人的黑与白29

叶棋鸿回想着之前和萧蝶相处的每一幕,想力证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可越想心里越不舒服。

萧蝶走了。

苦闷、酸涩,像海水一样从他的脚踝开始蔓延,一直淹没到胸口。

邵东和叶启关于他婚事的讨论,化成耳鸣的嗡嗡声,让他一个字都听不分明。

直到邵东一再喊他名字都没得到回应,气的叶启拎起靠枕就砸了过去。

叶棋鸿如梦惊醒一般低头认错。

邵东笑了笑,只说体谅他大病初愈。

等回了邵公馆,却气的砸了花瓶。

他指着邵溪美的鼻子骂道:“废物!你就是个废物!叶棋鸿你都搞不定吗?”

“他高攀了我们邵家,却还敢三心二意!见异思迁!你是干什么吃的!那么一个毛头小子都笼络不住!”

“我们邵家的女儿,还不如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太太吗!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白痴!”

在她父亲的狂风暴雨中,邵溪美眼前浮现出了萧蝶的脸。

萧蝶笑着,好似也在讽刺她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