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溪美死死咬着下唇,只觉得心底有什么,在翻腾,在燃烧。

邵东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性,发泄完怒火后,不忘威胁道:“我不管你之后要做什么,结婚前这段时间你都给我忍着,如果因为你,我大事没成,我就把你捆起来,当做礼物送到你李叔的床上。”

“你知道的,我一向说到做到。”

邵溪美浑身一颤,低下了头,“我会等到和他结婚后的,父亲放心。”

邵东满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神色平和的离开,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偌大的客厅只剩邵溪美一人站在那。

她弟弟被看管保护。

她母亲听见声音却没下楼。

只有她。

只有她。

她父亲嘴里的李叔,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年纪比她父亲还大。

她从小叫着叔叔,那人也从小看着她长大。

他们怎么能、怎么能……

“呕……”

邵溪美恶心的干呕,眼圈被这股劲逼的通红。

泪珠凝结,仿佛欲夺眶而出。

但她绝不可能让自己和她母亲一样,只会红着眼圈流泪。

邵溪美利落的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对着自己胳膊划了下去。

鲜血伴着疼痛,刺激着邵溪美的神经。

她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长长的呼了口气。

鲜血缓缓滴落,落在她漂亮的小洋装上,似炸开红梅朵朵。

时间会风干眼眶里未落的眼泪。

时间也会把怨气凝结发酵,让它在不远处的某天,似爆炸般产生惊人的破坏力。

最后婚期定在了年前,腊月二十五。

距今日还有十二天。

天幕沉沉,似阴云笼罩。

叶延晚上从警署出来,特意拐去热闹的街市,买了些有名的点心小吃。

如今他可不是孤家寡人。

家里有人等着他呢。

虽然……目前只是房客的关系。

可叶延觉得那都不重要。

他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比作饿犬。

饿犬嘛,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自己喜欢的白玉骨头。

崩了牙他也不会松的。

从点心铺出来,回家的路上经过了几家茶馆。

旁的茶馆都是开门迎客。

可总有些茶馆,是掩着木门,门前还有人放哨盯着的。

里面的人挤挤压压,不是在喝茶,而是在抽烟土。

即使明令禁止,也总会有各种渠道流入。

屡禁不止的原因,也是因为上头有伞护着。

那不只是普通人的毒,更是某些人的钱袋子。

前脚抓人进去,后脚上面就打电话让放人。

折腾的多了,这事也就成了灰色地带的糊涂事。

叶延咬的牙根生疼,也是无可奈何。

就算一把火烧了,上头的伞只要还在,也不过是春风吹又生。

掩着的木门中,又缕缕烟气升腾而起。

给本就沉闷的天加了些分量。

叶延回了家,看见二楼隐隐亮着的灯,心情才忽的转好。

他所住的地方,离叶公馆距离不算太远,是一栋三层的小洋房。

离穿城而过的月行河不远,白日里推开窗,能看见月行河上的粼粼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