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聿眸光微颤。

她很少对他笑，大多数时候都冷冷淡淡，没有表情。

他不禁皱眉，语气也冷了下来：“沈雨栀，你到底要干什么？”

第15章

沈雨栀垂下眼。

睫毛上凝着的霜花缓缓融化，变成一点晶莹的水珠，挂在她眼睛上。

衬得她整个人温和又脆弱。

她眼睫颤了颤，落下一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太冷，说话时带了些微弱的颤音。

“我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会离婚？”

陆承聿皱眉凝着她的脸。

她也坦然地和他对望，眼里是真心实意的迷茫和不解。

陆承聿心里却五味杂陈。

原来，他那五年经历的所有，真的完完全全被漠视了。

他呼出一口气，忽然有些后悔让她进来。

他就应该熄灯睡觉，让她冻死在外面。

她喉咙动了动，像是犹豫许久，才吐出两个陌生的字眼：“承聿……”

承聿。

真可笑，她第一次一本正经地叫他名字，竟然是在离婚六年后。

陆承聿拢紧身上的毯子，陷进单人沙发里，看向沈雨栀的目光难免带了些讽刺的意味。

“沈雨栀，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不知道离婚的原因，恰恰就是我们离婚的原因？”

沈雨栀身形僵了一瞬，眼中流露出罕见的迷茫。

她总是这样，优渥的出身，成功的事业，精明的头脑，让她在处理一切事务时都游刃有余，同样也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就好像，无论事物如何发展，最终都不会脱离她画下的轨道。

或许，陆承聿是为数不多的意外。

不知怎的，他的眼眶莫名发热。

但他很快调整了姿势，压下了心头那股酸涩。

“沈雨栀，离婚之前，我跟你说过很多次。”

“我说，既然你和佑安都那么喜欢顾尚铭，那我同意离婚，同时我也会放弃佑安的抚养权净身出户。”

“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就划到佑安名下，算我这个不讨喜的爸爸，留给他的抚养费。”

“这些话，我一五一十地跟你说过。”

说到这里，陆承聿双腿交叠，俯身倾向沈雨栀。

“可是沈雨栀，你有印象吗？”

沈雨栀捧着杯子的手下意识用力，眉头蹙起，像是努力地在回想什么。

可她眼中的茫然出卖了她。

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陆承聿当然清楚这个结果，因为她从未认真听过，陆承聿作为丈夫时说的任何一句话。

那时的陆承聿对她来说，是名义上的伴侣，家庭里的煮夫，顾尚铭的男保姆。

一股郁结之气堵在胸口。

他莫名起了恶念，他不想让沈雨栀这么好过，可转念一想，无论他做什么，应该都伤害不了她。

毕竟，她从不在意。

这次之所以执拗，或许也只是因为他的“脱轨”打破了她的“权威”。

而她，太喜欢掌控一切了。

沈雨栀垂着头，语气里满是失落的歉疚。

“抱歉，我实在不记得你说过这些话，或许当时我在忙，可这就是你和我离婚的原因？”

“我真的不能接受这样的理由。”

陆承聿喝了一口咖啡，在昼夜不分的冬日，做好了跟她打持久战的准备。

他挑眉笑道：“哦？”

“那你每晚回家时，衣服上的香水味呢？”

“这个理由，够不够让我和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