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霁是在疼痛中醒来的。

看着头顶熟悉的帘蔓，他知道自己已经回了玄鹿塔。

榻边，有一个陌生的男子正在给他的膝盖上药。

那男子一身江湖打扮，不是宫中之人。

“你是？”

“我是指挥使的面首宁止卿。”

澹台霁一愣：“我没听说过她招了面首……”

“指挥使要做什么事，难道还要告知你这阶下囚吗？”宁止卿看出了他心思，轻蔑笑道。

澹台霁脸色一白。

宁止卿说得不错，他与洛凡霜之间旧情已消，只剩仇恨。

可一想到洛凡霜爱上了别的男子，心还是忍不住作痛。

这时，洛凡霜出现，宁止卿便退了下去。

她看着满脸病容的澹台霁，笑意不入眼底：“殿下既然醒了，就去参加陛下的登基仪式吧。”

这样正常的洛凡霜，让澹台霁莫名不安。

可想到年幼的胞弟，又不忍他一人面对，只能起身。

登基大典。

台上，七皇子澹台文廷对天地敬完酒，首先不是跪拜祖先，而是要向洛凡霜敬酒！

多么讽刺，他要跪拜灭了皇室的敌人！

澹台霁看着他端起酒盏，一步一步朝洛凡霜走去！

而台阶之下，无数朝臣的眼里尽是嘲讽和冷漠。

澹台霁心里发凉：“等一下！”

一时间，所有人都朝他看来。

澹台霁尽管慌乱，却还是挺直背脊拿过澹台文廷手里的酒盏，敬向洛凡霜。

“指挥使，请。”

洛凡霜没动，她看了澹台霁很久，才伸出手。

澹台霁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女人突然拽住他手腕。

众目睽睽之下，澹台霁的手直接搂在了洛凡霜的腰间！

这一刻，一切都静了下来。

突然，台下传来一声悲愤之声。

“光天化日，成何体统！”一位老臣怒骂两声，竟气急攻心，吐了口血。

澹台霁慌张地想要抽回手，却被洛凡霜按住了手。

“殿下一旦收回，这场登基仪式就到此结束。”

澹台霁不敢置信的看着洛凡霜。

登基仪式还未完成，这般结束，澹台文廷这皇位便是名不成言不顺！

但洛凡霜只是松开了手，让他自己选择。

澹台霁指甲紧紧抠进掌心，前方，胞弟澹台文廷看来的目光灼灼。

最终，他垂下眼眸，不敢挪动半步。

大典结束，回到玄鹿塔。

洛凡霜又褪去了澹台霁的衣衫，一下又一下鞭打在他的背上。

如此耻辱，他一辈子也无法忘却。

……

待她离去，宁止卿进到殿内。

他看着满身欢好痕迹的澹台霁，将药丸丢在榻上：“这是指挥使赐你的抑子丸！这药有种药材有毒，毒性能让你断子绝孙。”

“她说，你不配让她生下你的孩子！”

澹台霁以前多次幻想过和洛凡霜若能成婚，孩子会是什么模样。

但现在美好幻想已然不能成真。

若有了孩子也不过是让他受苦，不如不存在！

想着这些，澹台霁毫不犹豫地吞下了抑子丸。

宁止卿讶异他的干脆，但转瞬开口讥讽：“堂堂太子受制仇敌，你也不觉得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