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霁心里一片悲凉，他何尝不想死？

但是自己死了，弟弟澹台文廷该怎么办？所以再艰难，他也要活下去！

此后，洛凡霜每次在他这里过夜，宁止卿就会给他吃一颗抑子丸。

一连半月，澹台霁觉得手脚不时发抖，还总是吐血。

这日，洛凡霜离去后，澹台霁如常一样，刚要服下抑子丸。

不料女人突然折返：“殿下……”

闻声，澹台霁一颤，手里的药丸掉在地上。

洛凡霜捡起一闻，瞬间脸色阴沉：“抑子丸？”

她看向澹台霁，神色不明：“什么时候开始的？吃了多久？”

澹台霁声音干哑：“每一次。”

洛凡霜呼吸猛然急促，倏然出手抓住了澹台霁的手：“谁给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毒性积累太多，澹台霁眼前都出现了白点，突然说不出话。

一直伺候澹台霁的宫女见状，红着眼眶跪在地上哀求。

“指挥使！这药是宁止卿送来的，您放过殿下吧！”

闻言，洛凡霜手心一松。

还没等他缓过来，就见洛凡霜拔出腰间的刀，一刀割断了说话宫女的咽喉。

鲜血喷洒，澹台霁浑身僵硬，好像被拉回了宫变那天，尸山血海。

耳边，洛凡霜轻声说：“一个抑子丸等同杀臣一子，所以殿下吃一次我就杀一个，很公平。”

第3章

澹台霁只觉得四肢冰凉，好似坠入冰窖。

眼看着洛凡霜提着带血的剑就要出门。

澹台霁伸手要抓她，突然，钻心的痛传遍了四肢。

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洛凡霜脚步一顿，回头看到痛苦的他，眼中全是漠不关心。

直到红色的鲜血从澹台霁的嘴角缓缓流出，染红了地上的绒毯。

洛凡霜目光微微一凝：“传太医。”

“是。”

……

半炷香后，太医匆匆赶来。

探过澹台霁的脉搏后，他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指挥使，太子抑子丸用了太多，毒性日渐积累，伤了阳气，以后怕是无子无孙了！”

洛凡霜少见的面无表情。

她挥退太医，看着脸色苍白的澹台霁很久才说：“这样刚好，皇室的肮脏血脉就不该流传下去！”

说完，转身离开。

门扉刚关上，床榻上的澹台霁就睁开了双眼。

他耳边还回荡着洛凡霜冰冷的那句定论。

身体还隐隐作痛，澹台霁蜷缩起自己，将脸埋进了被子。

在洛凡霜的报复下，他失去了太子的尊严，现在也失去了男人的尊严。

这日后，洛凡霜许久都没有再来玄鹿塔。

反倒是小皇帝澹台文廷来了。

他看着日渐消瘦的澹台霁，握着他手道：“皇兄，朕知道你受苦了，只要你愿意，朕可以下旨给你寻个婚事，送你离开皇宫。”

话落，澹台霁心念一动，很想答应。

可转念又想，他若是离开了，洛凡霜会轻易放过澹台文廷吗？！

他心知肚明不会。

澹台霁掩下苦涩，轻声拒绝：“不了。”

闻言，澹台文廷沉默了很久，慢慢松开了握着澹台霁的手。

“朕还以为皇兄是被迫！现在看来，是皇兄你自甘下贱！”

澹台霁全身一震，不敢相信自己一直护着的弟弟会这么说自己！

呼吸间，心肺都跟着抽痛。

然而，澹台文廷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失望离去。

他走了没多久，久久未出现的洛凡霜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