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谎。”卫珩平静道,“本王提到高彬时,你掩饰不住惊讶。你根本就没听说过高彬与高礼的事,你想包庇的另有其人。”
水芝面上终于显出一丝惊慌,但她很快压抑住了慌乱,直视着卫珩,冷笑一声:“看来王爷也是无计可施了,连诈我这样的法子都使了出来。”
卫珩丝毫不为所动:“本王已经查出那几人中的是西南苗疆的蛊毒,解毒只是时间问题。原想给你个机会供出同谋,将功折过,你不要不知好歹。”
水芝嗤笑了一声:“王爷这是与我说笑呢。我母亲家里世代名医,怎会不知那蛊毒不过是传说里的玩意?”
“怎么,你的同谋连这也没告诉你?”卫珩淡淡道,“这蛊毒名为情丝绕,是含光国公主带在身上的。你不会半点都不知道吧?”
听到“含光国”这几个字,水芝眼睫颤动了一瞬。她想起了什么似的,望向卫珩,瞳孔猛地放大了几分。
卫珩顿了顿又说:“蛊毒的解法秘府里有载,倒也不难,只需取银环蛇颈上的毒液即可。本王的人已经捉到了那蛇,不日便可回京,解毒之后再去找你的同谋也不迟。”
卫珩看着水芝骤变的脸色,勾起了一个有些残酷的笑容:“本王有的是耐心。“
阮秋色站在远处,暗暗佩服卫珩瞎话连篇的本事。他一字一句说得笃定自然,若不是事先知情,恐怕她也会被蒙在鼓里。
果不其然,水芝倚靠着监牢的墙壁,垂首静默了片刻,猛地抬起了头。
她满脸都是汹涌的泪水,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夺眶而出:“你为什么要救他们!他们都是魔鬼!就算是千刀万剐也是死有余辜!”
卫珩平静地看着她疯狂的眼神,只沉声问了句:“他们做了什么?”
水芝脸上划过了极深极浓的痛色,想起往事,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她没回答卫珩的问题,只是哭着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恶人就是死不了呢……”
卫珩正想再说什么,她突然眼睛一闭,朝着边上的墙壁,直直地撞了上去。
***
“王爷,你方才不该那样逼水芝姑娘。”阮秋色从地牢里出来,仍觉得心有余悸,“幸好她身上没多少力气,撞得不重,不然又搭上一条人命。”
卫珩面色未变,也没应声。
阮秋色叹了口气,知道他未必会同情有罪之人,便换了种说法:“若是水芝姑娘真的殒命,线索不就又断了?”
卫珩瞥她一眼,不以为然道:“本王想知道的,都已经问出来了。”
阮秋色瞪圆了眼睛,她刚刚全程都在场,明明没听到水芝回答什么啊。
“王爷已经知道水芝姑娘下毒的原因了?”
卫珩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径自往前走着。阮秋色急于知道答案,便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地问。
卫珩被她缠得无法,终于停下来看着她道:“一个女子,宁可撞墙而死,也不愿说出那些人所犯的罪行,还能是因为什么?”
阮秋色茫然地眨了眨眼。
卫珩叹了口气,忍住戳她脑门的冲动:“当然是因为名节。”
见阮秋色还是一脸迷惑的样子,他只好同她解释:“那几人玷污了她。”
他顿了顿才道:“也是顾虑到女儿的名节,她父亲必定不愿声张,背地里却在搜寻那些人的罪证,才招致了端王的报复。”
阮秋色听明白了,却多少有些不能理解:“可是水芝姑娘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命替罪人遮掩呢?”
“罢了,指望你明白这个,是本王想多了。”卫珩叹了口气,放弃同她解释,“你若知道名节,昨夜便不会与男人一起喝酒,还喝到酩酊大醉了。”
他说完便继续向前走,走出一段,才发现阮秋色并没跟上。
卫珩挑了挑眉,回头看去,却见她仍站在原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心下一忖,昨夜阮秋色是为了帮自己套话,才邀了贺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