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里,修长无暇的天鹅颈上粘着那根头发是那么碍眼,他移开视线几秒后,鼻息一叹,终是抬手勾起那缕发丝,将它带离。
现在顺眼多了。
树叶沙沙,斑驳的影子在两人头顶晃动,替他们遮去半分的热气。
温淮感觉到脖颈处快速闪过的温度,没出声,咬着下唇快步跟上身边人的脚步。
司机已经拉开门,温淮顾忌身后的油漆,话到唇边却听到他的不容置喙。
“上车。”
“......”
坐进车里,温淮才注意到肩头还披着许宥景的西装外套,左胸前那枚夸张的宝石胸针反射夕阳金色的光,刺得她睫毛一颤。下意识想脱下来,又看到领口突兀的红色,收住了手。
是Brioni。
她已经弄脏了。
呼出口气息,温淮也闻到了车内的香水味。
淡淡的,不甜腻,是很婉转清新的香味。
和手帕的香味一致。
视野之内,能触及的车内简约无尘,除去那瓶身型精致的香水并无其他装饰。
家教所致,温淮没再乱看,收回视线盯着自己的膝盖。
“还住在家属楼?”
许宥景在右侧上车,他看过来。
家属楼是父亲的房子。
父亲病重后没有住院,而是回家住,温淮为了照顾方便便没回自己的房子,暂住在家属楼。许宥景来看过一次,以为她住在那里。
父亲去世,温淮睹物思人,搬回了自己的房子。
她道:“没有,我住在鸣湾小区。”
许宥景没说话,温淮以为不顺路,开口解释:“您把我放在路边,我打车回去,不辛苦您了。”
“你确定要这个样子打车?”他视线扫过她打湿的裙摆,想起之前的语气,放缓道,“先去我的公寓处理下,感冒了不能参加奶奶大寿。”
“我......”
许宥景语气淡淡的:“还要拒绝?”
温淮把话咽了回去,“谢谢。”
后者也不计较,不紧不慢:“不客气。”
车内陷入安静,唯有几声鸣笛在奇怪的氛围中闪过。
没用十五分钟,车子拐进路口,温淮看到了阔气敞亮的石碑上的三个大字雪江阁。
这是坐落在北城繁华中轴线的富人区,全城唯一能同时俯瞰完整翻腾的北江和北城市中心全貌的平层。冬日里,天地一色的雪景更佳,故而得名。
也是她每每下班路过时,总愿驻足的梦中情房。
她清楚,以她的工资,永远买不起。
就和许家一般,是她不敢奢望的奢望。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私人管家候在一旁随时服务。温淮拉开车门,跟在许宥景身后。
“辛苦帮这位女士买一件合适的衣服送过来。”他吩咐私人管家。
私人管家恭敬道:“好的,请问女士的尺码是?”
许宥景看来,意味明显。
有了前两次的沟通,温淮这次爽快地没再拒绝,说出自己的尺码,又附了声谢谢。
私人管家客气回应后按下相应楼层才离开。
身前的人没动,温淮看到他手机屏幕的来电移开眼,听他说:“你先上去,我接个电话。”
司机已经做出请的手势:“太太,这边请。”
陌生的称呼让温淮身形一顿,她见已经到另一边接电话的许宥景没什么反应才重新抬脚,说了声谢谢。
司机脸上是温和的笑:“太太客气了。”
电梯到达五十层,司机开门后让开身位,意思是送到这里。私人管家送来的奢侈品包装袋安静躺在玄关,里面是和她尺寸的更换衣物。
一天之内见过太多超出她购买范围的奢侈品,温淮只觉得她的工资余额急剧告罄。
她没碰礼袋里的衣服,甚至连屋内装修都无暇顾及,找到卫生间后整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