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时笙一张张整理着,眉心微微皱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的钱丢了!”
只听一声惊呼从院中传来,悲戚戚惨兮兮,闻者伤心,听者落泪,是小五儿的声音。
杜时笙闻声,赶紧又回到了院中。只见,小五儿正蹲在厨房里,委屈巴巴地看着地上鸡蛋筐,筐内鸡蛋全都被摔破了,蛋清蛋黄流了一地。
“小五儿,怎么了?”杜时笙也蹲下身来,柔声问道。
小五儿看着这一地狼藉,小声道:“我偷偷攒的钱,放在鸡蛋筐最下面,现在不见了……那是我给阿娘买簪子的钱……”
小五儿说着,眼圈儿便红了,瘦小的肩膀一抽一抽,显得十分单薄可怜。
杜时笙心生不忍,轻抚小五儿的脊背,轻声道:“莫要哭了,阿娘若是听见,会伤心的。”
“哎呦呦,真是天杀的,怎生糟蹋这些鸡蛋!”赶过来的孙阿婆,看着碎了一地的鸡蛋,拍着大腿心疼道。
看见孙阿婆来了,小五儿便擦了擦眼泪,不再提起阿娘。
“丢了多少银钱?”巧环关心地问道。
“一百文。”提起这些钱,小五儿的声音又开始哽咽。
听了小五儿的话,巧环正在收拾鸡蛋壳的动作一滞,圆脸皱了一下,表情似乎在说,一百文怎么还哭成这样。
杜时笙却凝神思索一番,恍然大悟道:“原来是那一百文钱!倒是早说啊,是姑姑拿走了。姑姑还以为,是巧环从小馆里拿鸡蛋回来时,落在筐子里的。”
小五儿听了,立时止住了泪水,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当真?”
杜时笙泰然一笑,答道:“怎会骗你,当时就在这筐子最下面,若是没记错,好似是用……一块帕子包着的。”
小五儿猛地点了点头,眼放光彩地说道:“正是姑姑从前给我那块帕子!太好啦,我的银钱没丢!”
说完,他便兴奋地接过巧环手中的扫把,忙前忙后地去帮着洒扫厨房,收拾一地的鸡蛋。
“阿笙……”孙阿婆看着她,有些将信将疑的表情。
“阿婆,的确是儿拿走了,帕子还在儿房中,等下儿把帕子和一百文钱都拿给小五儿。”杜时笙笑道。
孙阿婆见她说的有模有样,便点了点头,相信了,对着殷勤洒扫的小五儿说道:“小孩家家的攒那么多钱干什么,往后我不给你铜板了。”
小五儿听了,撅起了小嘴,小声嘟哝着:“我又没有乱用……”
一句“小孩子家家”,忽说得杜时笙心念微动,眉心跳了跳,问厨房内几人道:“可有人丢东西了?”
孙阿婆和巧环都摇了摇头:“没有,好似没人进过屋内。”
“这个偷儿好生奇怪,什么都没有偷走,单砸了一筐鸡蛋,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巧环搔了搔头,有些奇怪。
“还把我园子里的菜苗踩倒了,这个乞索儿!”孙阿婆跺了一下脚,恨恨道。
在一旁沉默的杜时笙,突然开了口道:“儿可能丢了一样东西。”
说完,她也顾不得惊讶的几人,快走回了房中,将桌上的案卷又翻了一遍,面色沉了下来。
“丢了什么,阿笙?”孙阿婆瞧她脸色不对,急忙问道。
**
魏府外,河东公府的马车,不疾不徐地驶来,行至乌头门处,有两人陆续从马车上下来。
一人是河东公府的黎世子,另一人,则是一位身材短粗的中年男子。那男子提着一只箱子,一把稀疏的山羊胡,极为引人注目。
阿昌瞧了瞧那其貌不扬的男子,眸中露出一抹怀疑之色。
那山羊胡瞧见,瞪了阿昌一眼,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阿昌不甘示弱,回瞪了他一眼。
而后,他又不忘给黎元旭问安道:“黎世子安好!”
黎元旭微一颔首,高声道:“这是我府上的园艺管事张管事,和清离开之前,曾特地嘱咐过,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