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强忍着巨大的恶心和痛苦,“为了取信…为了活下去…为了…能回来见你…我…我甚至亲手给人注射过…看着针管扎进血管,看着他们瞳孔放大…” ?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深重的自我厌弃。

“每一次交易…都可能被黑吃黑,被警察围剿,或者…被自己人灭口。”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枕头下永远压着刀和枪…不知道明天太阳升起时,自己还是不是个‘人’…” ? 他描述着那些命悬一线的瞬间,那些与最凶残狡诈的恶魔周旋的日夜,眼神里是挥之不去的刻骨的疲惫和冰冷。

“支撑着我的…只有你。”他猛地看向昭意,那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终于翻涌起一丝微弱的带着极致渴求的光,“闭上眼,就是你小时候揪着我衣角的样子…你笑着喊‘哥哥’的声音…在画室安静画画的侧影…” ? 他的声音哽咽了,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脆弱,“靠着这点念想…我才没被那黑暗彻底吞掉…才咬着牙…从地狱里爬出来…”

任务结束的瞬间,他像挣脱牢笼的困兽,带着满身新旧交叠的伤痕和一颗被思念灼烧得滚烫急切归家的心,不顾一切地冲回那个他以为有她的地方…

迎接他的,却是冰冷死寂的老宅,和那张宣告他“江煜”这个人、以及他作为她“哥哥”的身份彻底“死亡”的户籍注销证明。

那一刻,世界在他脚下轰然崩塌。支撑他爬出地狱的唯一支柱,在他眼前化作了冰冷的灰烬。

“昭意…” ? 他破碎地唤着她的名字,那总是冷硬如铁的男人,眼底竟泛起了从未示人的破碎的水光。一滴滚烫的泪,毫无预兆地挣脱束缚,重重砸在昭意冰凉的手背上,烫得她心尖猛地一缩!

“我回来了…可我弄丢了你…我以为…我永远失去你了…”

这滴泪,这血色的记忆,这剖心挖肺的绝望告白,如同最后一记重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