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晚收回手,担忧的目光落在昭意苍白憔悴的脸上,眼下那两团浓重的青黑让她心惊。“你这样不行,真的不行。”她语气沉重,“把自己关在这里,画这种……这种看得人喘不过气的东西!你看看你的脸色,再这样下去,没等坏人找上门,你自己就先垮了!”

昭意沉默着,没有反驳。她知道林晚说得对。她像一只作茧自缚的蚕,被自己混乱的情绪和对过去的执念牢牢困住,透不过气。嘢馒升長鋂馹哓說羣⑼1?????⑧??零更薪

林晚看着她这副样子,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听我的,出去透透气!别把自己闷死在这四面墙里!”她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刻意的轻松,“正好!我有个消息周屿川,你知道吧?就是周临川他哥,那个超有名的艺术策展人!他在‘屿境’画廊新开了个空间,正在搞一个青年艺术家群展,主题是‘屿境’,征集作品呢!我觉得挺适合你这种……嗯,风格独特的!”

周屿川?昭意对这个名字有点模糊的印象,似乎是林晚提过几次,年轻有为,眼光很毒,在艺术圈子里颇有能量。周临川的哥哥?

“我……”昭意下意识地想拒绝。她现在只想缩在自己的壳里。

“别‘我’了!”林晚打断她,态度强硬,“就当是为了生计!你那点插画稿费够干嘛?要是真被画廊选中,挂出去卖掉,不比你现在强?而且!”她加重语气,“去认识点新朋友,接触点新空气!整天对着你这幅‘黑暗骑士’,我怕你走火入魔!”说着,她指了指花架上那幅警服背影。

生计……新空气……转移注意力……

这几个词,像几根细小的针,刺破了昭意封闭的茧。她看着画布上那个在黑暗中挣扎、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彻底吞噬的深蓝背影,一股强烈的想要逃离的冲动涌了上来。

她需要一点光。哪怕只是一点点。

“……征集什么时候截止?”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妥协。

“下周!我回头把资料和邮箱发你!”林晚见她松口,立刻喜笑颜开,“赶紧收拾收拾心情,画点新的!别拿这幅去吓唬人家策展人!”

林晚又叮嘱了几句,留下小蛋糕,风风火火地走了。

工作室重新安静下来。只有煤球吃饱了猫粮,满足地蜷在窗台上打盹,发出细微的呼噜声。

昭意没有动。她依旧站在那幅未干的画作前。

窗外,天色渐暗。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隔着玻璃,像一片模糊而遥远的星海。公寓楼下,那辆熟悉的黑色SUV,不知何时又悄然停在了斜对面的阴影里,像一头蛰伏的、沉默的兽。

画布上,浓稠的深蓝色油彩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幽暗的光泽。那个警服背影孤独地陷在无边的黑暗里,仿佛承受着千钧重压,沉默而倔强。

昭意伸出手指,没有蘸取新的颜料,只是用指腹,轻轻地、近乎虔诚地,描摹着画布上那抹深蓝的轮廓。冰凉的油彩沾染着指尖。

是你吗,江煜?

这个无声的诘问,在她胸腔里剧烈地冲撞、震颤,带着尖锐的痛楚和几乎要破体而出的绝望。

如果是你……为什么像个影子,躲在黑暗里?为什么不敢……站在我面前?

第0006章 第六章 微光

巨大的落地玻璃墙将“屿境”画廊内部切割成明亮通透的空间,冷白色的灯光均匀地洒在每一幅展品上。空气里浮动着香槟气泡的微酸、女士香水混合的甜腻,以及一种属于上流社交场合略带浮华的喧嚣。

温昭意站在自己那幅画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香槟杯脚。她穿着一条最简单的米白色棉质连衣裙,在周围精心雕琢的妆容、闪耀的珠宝和剪裁得体的华服中,显得格格不入,像误入盛宴的一抹素色影子。

她的画悬挂在不算太起眼的位置,但足够清晰。画面基调依旧是沉郁的灰蓝,描绘的是一片被薄雾笼罩的、无边无际的深色水域。水中央,一块嶙峋的黑色礁石孤独地矗立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