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着少祁口中的那段过往，却实在找不到。

慌乱、苦涩，藏在他的心头，将他搅的心慌意乱。

他没有这段记忆，实在想不起，不论前生还是今世，他一点都想不起这段过往。

他从未在竹林中救过谁，也从未给过谁窝头，火折子与草鞋。

他向来不会这般悲天悯人，谁都要多看一眼，谁都要救。

如若那个救了少祁的人，不是他呢。

少祁还会不会肆无忌惮的将他当作依靠，还会不会对他说喜欢，还会不会在危险到来之时第一个喊的是他的名……

不对……这不关他的事……

裴昭浑身像是被临头浇了一盆冷水一般冰凉，他推开少祁，目光又如死水般沉寂了下来。

他曾是如何想的？

损神耗灵，此仇非报。

他是来报复少祁的。

可是现在呢？

他那颗黑透了的心脏开始为了一双藏着春山的眼跳动，他那双漠视万物的眸开始只瞧一人扇动的眼睫。

曾觉得少祁是疯了，可如今疯的人到底是谁。

裴昭思绪混乱，他看着少祁清澈的眸子，却发现自己才是那个最像被锁在囚笼的人。

他推开少祁，说：“日后这种话，你不要再说。”

少祁突然被推开，脚底传来钻心的疼。

不要再说这种话？为什么不要说？

少祁拽住裴昭的手臂，将裴昭的袖子攥紧，“我为什么不能说？我若是说了，师兄又要像先前一样掐着我的脖子不让我说喜欢吗？”

见裴昭不说话，少祁情绪更加激动：“师兄敢说，对我没有一点感觉？若是没有，今日为何要来！就算是路过，我与你除了师兄弟还有什么关系？你不如直接看着我掉下去！不要救我！”

裴昭的呼吸沉了下来：“没有感觉，现在没有，今后也不会有，你的喜欢于我而言是负担，一文不值。”

少祁攥紧裴昭的袖子，紧了又紧，唇张了又闭，“不是……不是的……”

什么负担……

“如若我是负担……你为何要救我……”

裴昭深吸一口气，心中有些酸疼，口中却不饶人：“只要你不喜欢我，就不会是负担。”

“少祁，放下心中的喜欢，很难吗？”

少祁摇头：“师兄，我只想知道，如果不是喜欢，为何我一喊你你就来，如果不是喜欢，为何要等我，为何怕我饿？”

“可是师兄，哪怕不是喜欢，你也不能将我对你的喜欢当作是负担……”

“为什么不能。”裴昭沉声说，“负担就是负担，你的喜欢让我很不舒服。”

少祁深吸一口气，平定心绪，他的眼眶一直都红红的，脖子的伤口一直在疼，但他不退步。

“我就是喜欢师兄。”

“我不信师兄不喜欢我。”

“不是这么亲的。”“那该怎么亲？”

师兄若真像他口中说的那般，今日就不会来救他。

少祁不死心，他盯着裴昭的双眼，说：“师兄只是还没弄清自己的心意，所以才会说这种话……”

“我会让师兄弄清。”

说完，少祁抬手，捧住裴昭的下颚，踮脚吻了上去。

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大胆，他在心中记着，这是第三次亲吻，第一次大师兄狠狠将他推开，第二次是他自己退开的。

这次他用了所有的力气，气喘吁吁，用力到脖颈上的伤口开裂，渗出黑紫色的血。

他不退后，也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不让师兄推开他。

少祁眼角又有泪，他一边像个小狗一样啃着裴昭冰凉的唇，一边哆嗦着哭，眼泪不断的往下落，一双手用力到发白，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推开。

裴昭的手抬到一半，在瞧见少祁眼角的泪水时，顿住。

少祁原来是，用这样的表情吻他的吗。

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