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蕴容有些发懵,呆呆看着神?情焦灼的秋眠,耳朵像是被什么捂住了?,只觉她的嘴唇仍在一张一合,而后数语,竟半分也听?不真切。
“殿下,殿下!”秋眠回想起方才?来报的宫中侍从大?汗淋漓的模样,仍心有戚戚,“车马已备好,请您尽快动?身?。”
见薛蕴容如此,秋眠知晓恐是勾起了?公主经年?的噩梦。然而,陛下具体何故未知,她只能多声催促。
七月的晨光照进屋内,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暖意。薛蕴容只觉浑身?发冷。
看着秋眠的唇仍在动?,数息后薛蕴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胡说什么呢。”是极轻的驳斥却又嘶哑无比。
她欲起身?下榻却又双腿无力而跌落于榻上,她身?子却不住地轻颤,只觉浑身?的气力都被这一消息抽干了?。忽然感受到有手掌贴上后背,热意透过薄薄的寝衣渗进来。
“阿容,别慌。”越承昀手掌按住她的后背,顺着脊骨轻拍,“医官的诊治结果并未出,陛下是和?情况我们也无从得知,冷静些,你我现?下速速入宫。”
“别慌。”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措,却奇迹般地叫薛蕴容略镇定了?些。
马车照例驶向玉华门,四角悬挂的铃铛叮铃作响。车夫刚勒住马,车身?未稳之际,薛蕴容已掀开车帘欲跃下车辕。然而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神?思不属,以至于身?形摇晃、步履不稳,越承昀眼疾手快捞住她的手臂。
“我……”这一路上,薛蕴容在心中设想了?许多,临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揉了?揉发涩的眼眶,遮掩道?,“没事。”
父皇龙体有恙一事必定未传出去?,阿敏年?幼,那些个?藩王或许正在暗处虎视眈眈。宫门前虽除了?侍卫外空空荡荡,可?谁知暗处潜伏着多少脏东西,若她在宫门前失了?态,岂不是着了?道??
这般想着,薛蕴容反手按住越承昀托着自己手臂的手指,用力一握,旋即轻轻推开他的手。几下动?作间,她又变成了?神?态自若、面色镇定的宜阳公主。
宫道?两侧树木与?花草繁盛鲜艳如昨,但途径之人再也无心欣赏。
远远看见清安宫的殿门,薛蕴容步履越发快,可?满心的惊惶也越盛。常走的石子小径在此刻越发硌脚,稍有不慎便容易崴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