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有缘的,所以我收养淘淘,也是跟这孩子有缘。”卓舒兰低估了连政的心眼,犹豫一瞬,又笑着解释,“我跟她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该说的那天晚上都跟你说了,没有隐情。我这辈子图的就是你爸对我好,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儿,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
“你还有良心?”连政拿走茶几上的香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根点燃,像是成心耗着卓舒兰,不紧不慢地抽了几口后,才继续道,“我明天要带郝立冬去医院,没时间,你联系中介去看套能直接入住的二手房,装修和周边配套设施不能太次,房子登记在他养母名下,这个月尽快安排他们入住。”
“她也跟你提了?”卓舒兰脱口问出,见继子变了眼神,想收回为时已晚。
“你们谈了什么?”连政提醒她,“别想着糊弄我。”
所幸能圆回来,卓舒兰很快恢复镇定,如实回道:“她跟我说放心不下立冬,求我给她买套房子,怕立冬以后孤苦伶仃的,没个家。我也心疼立冬,一时心软答应了,她又托我带立冬去医院检查身体,我准备过两天就带立冬去瞧瞧。”
儿子脸皮薄,做母亲的倒是张嘴就来。连政掐灭香烟:“知道了。”
卓舒兰松了一口气:“既然她都跟你说了,那我就负责看房子。立冬是男孩子,你带他看男科也方便点。”
连政短暂地愣了一下,抬眼问道:“看什么男科?”
这回轮到卓舒兰傻了,反问继子:“你明天带立冬看什么科?”
“整形外科。他身体怎么了?”
“……”卓舒兰避而不答,“那还是我带立冬去吧。”
“别让我问第三遍。”
二十公里外的城中村,对自己的明天一无所知的郝立冬,正坐在小马扎上洗澡。家门口的巷子尽头,有村民自发搭建的一间简易澡堂,供这两排十多户人家使用。搬过来三年,他从没进去洗过,日复一日地拎着塑料桶挑水躲回自己房间里洗。
舒舒服服地洗干净后,他掀开蚊帐爬上铺,入睡前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明天请连政吃什么。
太贵的不行,太便宜的也不行,两百左右吃点什么好呢?好像还不知道大哥喜欢吃什么,要不明天问了再说吧。
立冬是轻度唇裂,因养母找的医院医疗水平不行且错过最佳手术时间,术后不理想,留下明显瘢痕。
25.小偷
连卓懒散地靠着沙发,桌上早餐一口未动。昨天挨的那一巴掌太重,导致他口腔黏膜被牙齿磕破,晚上喝酒都在疼,以为睡一宿能好,结果醒来伤口直接变成溃疡,疼得根本吃不下东西。
“淘淘,嘴还疼呢?”卓舒兰瞧儿子无精打采,有些不放心,“妈妈今天有事儿要办,不能陪你,找大齐陪你上医院看看去。”
“不想去。”连卓心烦,脑子里一直在想他哥后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