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立冬想问清楚,电话已经被连卓挂了。他又尝试拨通连政的手机,仍处于关机状态,不得不发短信过去,询问房子的事情。联系不到任何人,他不知道母亲去了哪里看房,只好骑着电动车先去上班,一切等晚上再说。

心不在焉地干到四点,郝立冬着急忙慌地下了班,手机安安静静的,没有一通电话一条短信,连政没有理他。他骑上电动车,先去离城中村不远的农贸市场买了点菜,急匆匆地往家赶,所幸母亲回来了。

透过门缝,见母亲正在睡觉,郝立冬拎着菜去隔壁刘婶家做饭,两道清炒素菜先后出锅,又烧了个冬瓜汤。他坐在小马扎上,自己先吃起来,等吃完才端着留给母亲的那份饭和汤,回了自己家。

“妈,吃饭了。”

三室两厅的电梯房当场敲定下来,再等十天半个月就能办理过户手续,拿到房产证,郝金芳了却一桩心事,心情大好。她坐起来,笑着说:“立冬,明天你去菜场买点肉,再买只烤鸭,把春涛叫过来,晚上一块吃个饭。”

郝立冬把饭菜摆到床头柜上,在床边坐下来,说:“妈,你别瞒着我了。”

买房是大事,郝金芳知道瞒不住,便也不瞒了,苦口婆心道:“你这脑子轴得拐不过弯,我还不都是为了你?欠你两个表叔的七万五,我也让她给我还了,以后你别给他们送钱去,过年买点东西去拜个年,等我走了,就别跟他们来往了,新房你自己住着。”

“妈,不能这样……”

郝金芳岔开话题:“今天医生瞧了怎么说?能修复好吗?”

还好放弃了手术,郝立冬什么都不想做了,也不想要连政的资助了,他没脸再面对连政,又要房又让还债,现在又厚颜无耻地惦记资助,哪有这么做人的,他实在抬不起这个头,怪不得大哥一直关机不理他。

他多想把心里话通通说出来,他不会结婚,身体畸形就畸形吧,嘴上有疤就有疤吧,治不治的有什么区别?疤痕修好了给谁看?就算生来没有唇裂,他这样一个短小还阳痿的废人,怎么能去祸害别人?

沉默良久,郝立冬开口了,试图说服母亲:“妈,都退了行吗?我能挣钱,下午经理还夸我能干,我以后会有本事的!房子我自己买,病我自己瞧,用不着他们帮我。”

郝金芳充耳不闻,往床上一趟,背过身去不理会儿子。郝立冬固执地继续说着:“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房子真的不能要。我,我现在就去找他们,让他们回北城。”

“我看你是想气死我!”郝金芳气急坐起来,“那房子是买给我的,你别给我瞎捣乱,我替他们家把你养这么大,还白送他们家一个儿子,一套房子是他们该我的。”

“妈,我求你了……”郝立冬难受得心口发疼,他以后要怎么做人,不怪连卓看不起他。

郝金芳气得头疼,使劲推着儿子往外赶:“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说你有个什么本事?别坐这儿气我。”

郝立冬双手死死扒着床板边缘,眼泪不争气地往外冒,他知道自己很没用,动不动就哭鼻子。可是再没用,他也能凭自己本事,一步一个脚印地存活下去。

他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微博之前说过,这里也说一下,这个故事节奏非常缓慢,细水长流,就像我们一年又一年的生活一样。

小卖部的核心:立冬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家,有了牵挂,有了爱人。

27.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