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回来没遇到,原来拐到城中村的另一边去了。郝立冬又骑上小电驴,左拐右拐再左拐,穿过四五条巷子,才到达林景禾所说的位置。

推拿店门口,林景禾穿着轻便休闲的夏装,背着背包,头戴鸭舌帽,长发梳成一马尾,除了手里提着的水果篮,背包肩带下方居然还挂着一把深色的长柄雨伞,他险些没认出来。

“林姐!”

“立冬弟弟,”林景禾抱歉地笑笑,“还麻烦你过来接我,连总说路过公厕往前再左拐就能到你家的,我这找半天,找到另一家公厕去了。”

“呃,这里头是有点乱。”郝立冬下车,接过林景禾手里的果篮,“林姐,你包和伞也给我吧,我骑车带你。”

林景禾将雨伞横过来拿在手上:“哎呀没事儿,这样就不拖地了,你先上车,我坐后头。”

一番你来我往,郝立冬拗不过林景禾,小破电驴载着他俩,晃晃悠悠地穿梭在巷子里。

此次公费出差,上司大方地给了一周假期和足够玩遍南城的奖金,林景禾的心情别提多美了,破败沧桑的城中村在她眼里都成了旅游打卡点,就是巷子里坑坑洼洼,颠得她有点屁股疼。

“立冬弟弟,我就叫你立冬了哈。”

“好。”

“我以前来过南城,没来过这种城中村,跟我们北城还有点不一样。这些小巷子挺有感觉的,我看你们家家户户的衣服都直接晾外头。”林景禾道。

“嗯,屋里太潮了。”郝立冬解释说很多人家里没有窗户,不通风,衣服只能晾外面,赶上下雨天,阴干的衣服都一股子霉味,放晴了还得重新洗一遍,晒晒太阳。

没聊多久,到家门口了。

郝立冬进屋拿出凳子,邀请林景禾坐,晚上没买什么菜,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招待客人,进口果篮不便宜,得去买点卤菜才行。林景禾并未坐下,见郝立冬局促不安地傻站着,笑道:“我来主要是给你送两样东西,一会儿就得走,还得去房子那边看看情况。”

“这把伞是给你的,”她将手中的长柄雨伞交给郝立冬,“连总说,你之前借给他的那把伞被他弄丢了,所以还你一把。”

不知道为什么,有钱人用的雨伞会给人一种特别高档金贵的感觉,一把伞而已。郝立冬刚才没注意,这会儿细看发现,高档来自伞布的质感,金贵是从竹节手柄的纹理和光泽上透出来的。

他甚至在这把伞上,看到了连政的影子,给他吓一跳。

“林姐,这伞……是不是很贵啊?”

“不算太贵,”林景禾担心郝立冬有心理负担,“以物换物嘛,你就收下吧,也不是新的,我直接连总办公室里拿的,特地托运来的,可别再让我带回去,连总会扣我工资。”

“……”郝立冬左右为难,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林景禾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礼品袋,交给他:“男士香水,连总特地交代的,一共就这两样,给你我就走了。那果篮是给你妈妈的,阿姨是不是在休息呢?我下次再来拜访她。”

“……”郝立冬怎么都不会想到,这辈子,有人会送香水给他。他低头,纸袋里装有一个黑色方盒,一股带着清凉的淡香瞬间钻入鼻腔,是熟悉的味道,也是大哥身上的味道。

拒绝过那么多次,唯独这样东西,他想留下。

他找到发短信的理由了。

远在北城的连政,此刻正跟自己老子顶嘴。难得自家人聚在一起,好好一顿晚饭都吃不安生,老太太念叨着忘记给他求姻缘,话题岔过去了吧,又过问工地倒塌事件后续,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扯到公司方面,他爸顺嘴提起杨鸣,说梅建良那边拖关系给弄了出来,这事就算了,怎么说也是半个亲戚,已经辞退了,劝他做人留一线。

“那是你的亲戚,跟我没关系。”

“你……”连绍宗不知道说什么好,公司出事,他比谁都生气,可有些事哪能一刀切呢?自己这儿子,各方面能力都很优秀,就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