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勇敢地直面阴影,走出阴影。
什么猪脑子,郝立冬恨不得锤两拳,解释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干什么,人压根不搭理你,再说穿不穿内裤和大哥有什么关系啊?
他干脆闭嘴不说话,双腿往外伸,同时用左胳膊肘顶着床铺想起来,脚还没沾地就看见连政又拿了他的内裤。
“拍片不着急,把衣服裤子换了。”
“大哥!”
“又疼了?”连政两步过去,单臂托住郝立冬肩膀,“裤子换了再起来,躺下去。”
“我不换啊。”
“换了。”
郝立冬坐着屁股疼,偏连政还按着他肩膀不让起来,无奈躺了回去。他并紧双腿,死活不肯配合,嘴巴跟复读机似的念着“不换不换”。连政从没照顾过病号,主动给人换裤子也是头一回,倒没太排斥这行为,但郝立冬扑棱个没完,够气人的。
他放开郝立冬,将床尾的四脚凳踢到床前,直接在郝立冬跟前坐下与他面对面,开口问他:“昨晚为什么不让护工帮忙?”
“……”郝立冬心里咯噔一跳,不敢去看连政那张冷脸,挪开视线不自在地回了三个字,“不习惯。”
连政看着郝立冬,又问他:“只是不习惯么?”
“是啊,我自己会洗澡,就是手脚慢点,衣服我也会换的!大哥你”
“郝立冬,我之前说过,生活上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难处,你可以跟我说,其他方面也一样。”
“……”
“你的委屈、难过,都可以,不用觉得在给我添麻烦,”连政尽量以征询意见的口吻,逐步引导郝立冬放下戒备心,“既然叫我一声大哥,那我希望,你可以把我当作你的大哥。”
郝立冬傻傻地看着连政,难以相信耳朵所听到的,大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和那女人谈妥后,他已经不委屈不难过了,忍不住担心道:“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啊?”
“……”连政愣了愣,郝立冬藏不住情绪的脸上,是对他的担忧。这种时候,这小子居然还能关心起他来,真是伤疤没好就忘了疼。
“还行,”他将话题绕回去,“如果只是不习惯,你可以慢慢去适应,需要帮助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
成长的路上,郝立冬遇到过很多坏人,同样遇到过很多给予他帮助的好人。没有抛弃他的外婆是好人,照顾他的经理是好人,替他出头的兄弟是好人,北城火车站那个旅店老板是好人,宾馆前台帮他查路线的姐姐也是好人。
可是没有谁,会像大哥这样,跟他说很多他没听过的话。他突然觉得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如果是大哥,一定不会嘲笑他,不会看不起他。
大哥是不一样的。
“我,我……”
来电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郝立冬卡壳了,瞬间泄了勇气。连政起身摸出手机,见是父亲来电,他看了眼郝立冬,担忧下去的脸上,换上了几分委屈。
他直接掐断电话,又坐下来问:“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