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连政继续陪郝立冬,等着看他所说的精彩反转。
庆幸把大哥哄好后,郝立冬这边难受得不行,他口干舌燥,眼馋地看了眼连政扶手上的饮料槽,那瓶被喝过的常温矿泉水。
他不介意喝大哥喝过的水,就怕大哥介意他喝过的。
憋了半天,郝立冬没憋住,很没底气地小声问连政:“大哥,我口渴,能喝你的水吗?待会重新给你买一瓶。”
连政顿了半秒,将槽里的矿泉水拿出来,拧开瓶盖后传给郝立冬。
“谢谢大哥,我一会就去给你买。”郝立冬接过来,仰头灌了好几大口。
影厅里昏暗一片,影片恰好转场至清晨,画面切换到主角的别墅,是为数不多的温馨回忆场景,明亮的光线将整个影厅照亮了些。
连政转过头,郝立冬的下唇紧贴瓶口,喉结上下滚动着,他隐约能听到咕咚咕咚的声响,在电影配乐下,富有节奏。
“活过来了……”郝立冬把水还给连政,缓了一下,“那爆米花吃完就渴,早知道不吃那么多了,大哥你帮我盖下。”
果汁一口未动,若不是郝立冬没开窍,且过于坦荡,连政不会把水递出去。从第一个拥抱开始,这小子的某些言行,已经超出他能接受的范畴。
间接接吻这种事,在连政看来极幼稚,辛远曾经就这么喝过他的水,不止一次。喜欢的人这么做,不仅没让他觉得爽,只会烦。
烦一些直男撩而不自知的小把戏。
从大学到重逢前,他偶尔会想,自己当初究竟看上辛远什么,多年来残存的那点念想,是不是因为从未得到过,真处了,也许像之前处过的情况一样,和辛远默契地互不打扰,好聚好散。
但他清楚有一点不同,辛远是第一个让他产生冲动的人,有过需要,而非单纯的需求。
所以他迁就辛远,愿意花自己的时间给对方补落下的功课,陪对方打篮球,相约去图书馆,做点平时不会做的事。
电影迎来它的反转,连政盯着银幕走了神。郝立冬有问题,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他在迁就郝立冬今天的越界行为,如过去迁就辛远一般。
这小子会向他发脾气,向他撒娇了。
与他的相处模式,掺着若有似无的暧昧,不是正常弟弟与哥哥该有的样子。连卓不会喝他的水,即便撒娇也是有所图,一眼看破的表面功夫。
电影散了场出来,连政看郝立冬把爆米花桶扔进垃圾桶,却留着满杯果汁不松手。他伸手端走那杯果汁,作势要扔。
“别扔啊大哥!”郝立冬急忙抢回来,塑料杯盖不是密封的,这么一抢,果汁从边缘撒出来些,撒在了左手虎口处。
本能地凑到嘴边,伸舌舔干净手上的果汁,入感微凉,甜甜的。他咂了咂嘴,发出赞叹:“还挺好喝的。”
原来不是不爱喝。连政拧着眉,问:“口渴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要喝?”
郝立冬检查着杯盖扣没扣紧,没有察觉,顺嘴接茬说:“太冰了,我不能喝冰水,一喝就肚子疼,等不冰了再喝。大哥你帮我拿一下果汁,我现在去给你买水。”
“肠胃不好怎么不说?”连政拿好果汁,没让郝立冬走。
肠胃不好只是对外的说辞,大哥不是外人,郝立冬指着自己下腹部位给连政看,特小声地说:“不是肠胃,是这地方疼,可能跟我下面那什么有关,以前有一回贪吃了三根老冰棍,疼得我都要死了,买了胃药不管用,后来我不敢吃了,冰水也不敢喝,就没再疼过。”
“……”
“女孩子不是每个月都会流血吗?吃冷的还会肚子疼,我又不流血,就没好意思去看妇科,可能差不多吧?”他说着挠了挠头,开起自己玩笑,“真去的话,万一被当成变态没准要上新闻咯,大哥你就能在电视上看见我了。”
连政想到昨天买给郝立冬的矿泉水,那家杂货超市的冷藏柜不巧坏了,没有冰的。这小子真的什么都不懂,只是想喝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