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看出我不高兴了?”连政反问。
“你突然这么正经,我”
“我什么时候不正经了?”
“……”郝立冬慌忙解释,“不是,我忘记过脑子了,不是说你不正经,就是你突然一本正经,说话像个领导,跟你认识那天,在医院里你也是这么跟我说话的,比现在还像领导。”
连政没那么大气性,郝立冬记下来的那一箩筐小事,跟他生气完全不沾边,单纯不想费口舌,说话就直了些,不过昨天的确来了点气,因为郝立冬不肯好好穿新衣服。
“没有不高兴。我说话就这样,你得习惯。”
“有不这样的啊!哥,其实你有时候说话也挺温柔的,别人可能听不出来,我听得出来。”郝立冬真心实意地拍着哥哥马屁。
“真能个儿。”马屁拍得越来越溜。
“什么意思啊?”
“夸你厉害。”
“真的吗?”郝立冬不太信,“你以前都没夸过我厉害,别欺负我听不懂方言啊,我一会儿就百度查查什么意思。”
还是个有意思的小家雀。连政掐了烟,身体向后靠着舒缓放松,忙了整日,晚上通电话这段时间成了他最放松的时刻,听着叽叽喳喳,却比抽烟管用。
“查完早点睡,明儿见。”
“哥!”郝立冬及时叫住连政,“别挂,我还没跟你说完呢,你是不是累了?”
“嗯,有点儿。”
“那我快点,明天春涛开车送我们,他那面包车大,比汽车能装,你别叫车了。还有啊,我明天就穿新衣服。”
连政闭着眼,心思又被撩起,冒出了个念头。
买个笼子,把叽叽喳喳的小家雀关起来,哪儿也飞不了。
56.对不起
翌日,连政起早便去了公司,一堆事情等着他处理,九点还有场重要会议。
这些年他几乎把自己献给连拓,今年拼得更厉害,董事们只管坐着收钱,为的就是两年后全身而退,也算对得起他爸,对得起集团。
忙完一阵,连政有些不放心郝立冬,拿起手机看了眼,微信有条未读消息,郝立冬八点前发的,说自己已经坐上林春涛的面包车,往南城东站出发了。
离九点差六分,他让副总先去会议室,拨通了郝立冬电话。
南城东站是几年前新建的高铁站,郝立冬第一次来,在偌大的候车厅里晕头转向,多亏兄弟送佛送到西,跟着进来帮他安顿母亲,领吴阿姨去厕所。
根据林景禾提供的车次信息,他四处张望寻找对应检票口,顾不上对方所强调的商务候车区,生怕出岔子,反正坐哪里等车都一样。
林春涛和保姆回到原处,见兄弟拿着手机东张西望:“立冬,你找什么呢?”
“我找着检票口了,想取票,”郝立冬问,“是不是售票窗口就能取啊?林姐说刷身份证能进站,可我想要车票,还能留个纪念。”
“不早说,前头就有自助机器,我跟你一块儿去。”
“那一排机器啊?我以为只能买票……”
他不放心吴阿姨和母亲两人,便留林春涛陪着顺便看管行李,自己过去了。
身后排着其他乘客,郝立冬没操作过自助机,多少有点紧张,偷摸观察前面的人,幸好操作简单,轮到他时,他照葫芦画瓢在刷卡区摆上身份证,点击屏幕中的“互联网取票”,结果被车次下方显示出来的票价吓一大跳。
兜里手机忽响,掏出一看是连政,他接通的同时赶紧依次取出三张车票,随后跑到一旁角落,特没底气地小声质问对方。
“哥,你干嘛买这么贵的票啊,一张就要两千多,吓死我了,难怪林姐要我刷身份证进站,你故意瞒我是不是?以后不让你帮忙了,你老浪费钱。”
窗外阳光灿烂,是个好天气。
连政听着郝立冬似埋怨又似撒娇的口吻,走到窗前站定,等他叨叨完才开口:“让你省点心,非得瞎折腾,十点半的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