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有多痛苦,竟然连白粥都喝不下去。

心脏一抽一抽的痛,江泽渊微微躬身,不敢深想。

“先生也尝出不好喝了是吧,今儿火候没控制好,等下次吧,下次好好熬。”

今天的江泽渊总是在强调以后,可谢清知一声都没有应过。

今儿是个好天气,万里乌云,夜空暗的很,恰好能把星星看得格外清楚。

“江泽渊,我想去看星星。”

“好。”

“想去房顶看。”

“好”

江泽渊把人抱起,轻而易举跳上去,房顶太凉,又有冷风,他把人搂在怀里,试图挡住呼啸的秋风。

谢清知挣扎着挪到一边,他不想呆在江泽渊的怀抱里,那样显得他太懦弱无用了。

于是,他挪到江泽渊身边,脑袋倚在江泽渊的肩膀,虽然仍是依靠,但至少能并肩了。

繁星溢彩,点点光明,月亮虽大,却遮不住星光。

倏而一阵微风吹过,带着浮云遮盖住月亮,显得星星越发亮了。

谢清知一直睁眼瞧着,直到眼睛酸涩,他才收回目光。

“我从小时就想爬上房顶看星星,但我父亲怕我有危险,所以不让。后来,我渐渐长大,但诸事缠身,又没了如此的闲心思。”

手背被搭上冰凉的指尖,动得江泽渊心慌,他匆忙翻掌覆上,想把它暖热。

可他握了好半天,那手就是捂不热。

“多大的人了,竟还像个孩子。”

旁边人似被他的幼稚逗笑,声音依旧疲惫,但也轻快不少。

但江泽渊的心却慌得越发厉害。

“我以为能多瞒一阵子呢,不想演技太拙劣。”

“没……是我逼问了顾左甫,他怕你胡来,所以才告诉朕的。”

“是吗,他怎么还是这么天真?”

“先生……”江泽渊不敢看谢清知,他怕自己太不争气,一转头,眼泪就会往下掉。

他垂着头,把谢清知的手放到心口,无助的像个找不到亲人的孩子。

“他告诉你了多少啊?”

“知道的都说了,没说的我也猜到了,三千枕……是不是在那杯拜师茶里?对不起……”

谢清知抬起手,轻柔地拍了拍江泽渊垂下去的脑袋,“哪有那么多对不起,多少年前的事了,早就过去了。”

“那先生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不是那年开始,你疏远我的原因?”

“是。”

声音轻柔,带着释怀,执着了多年的问题总于有了答案,江泽渊绷紧的身子塌了下去,肩膀不可控制地颤抖。

“好了,别伤心了,抬头,再陪我多看会儿星星。我想这一幕,想了很多年了……”

“好。”

江泽渊抹了把脸,重新抬头。

两人相依而坐了许久,直至谢清知再次开口,声音轻微,一不留神就会消散在风中。

“江泽渊,你知道吗,从前的我,从不敢想以后,万幸,遇见了你……”

遇见你后,我才开始憧憬未来……

话音随即消散,隐于扑面的凉风,江泽渊嘴唇张合,却吐不出半个字眼。

他就像个突然被表扬的调皮孩子,惊喜又失措,他想说自己其实没有那么好,又想说自己可以更好,纠结半晌,最后万千话语相聚,化归成一个腼腆又憧憬的笑容。

“那,和我一起往下走,好不好……”

风声入耳,连偶尔的鸟鸣都小心翼翼,江泽渊秉着呼吸,等自己先生的答案。

这个答案,他等了十余年。

每一次询问都小心翼翼,每一次等待都心跳失律,希望与煎熬并存,他享受又痛苦,却也知道,今天的答案,或许再不会是以前意味不明的浅笑了。

谢清知会答应他的,他有信心。

可他等了好久,身边人却没有一点回应。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