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朕与先生甚是有缘,先生的衣裳看针法竟是和朕身上的差不多,难道我们恰好碰上了相似的铺子?”
“呵。”
谢清知丢给江泽渊一个简单至极的音节,心想岂止相似,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这两件衣服别说针法了,就连袖口金线绣成的金黄竹纹都一模一样。
他合理怀疑这两件衣服就是出自一个模子,也不知道是绣娘为了省功夫还是别的原因,竟然做了两件一模一样的。
谢清知心累,不想再与江泽渊掰扯衣服的事。
“时候不早了,臣随陛下去见蒋太傅吧。”
“正和朕意,先生请。”
江泽渊侧身,随谢清知一起往蒋府内院走去。
谢清知被迫走在前面,自然而然又不可避免的,顶上了几乎不曾断绝的落在身上的视线。
蒋府虽不算大,但容纳的客人不少。
从朝堂官员到街坊邻里,混在一处,热闹至极,颇有几分官民相乐的意思。
如此一来,既能显出蒋太傅声望之大,又能让人琢磨出盛世太平的意味。
可谢清知非常不爽,尤其是需要穿过人群往内院走的时候。
前庭的事还没传到后面来,再加上他和江泽渊两人不常露面,所以基本没有几人认出两人的身份。
就算偶尔有几个眼力见好的,也被江泽渊的眼刀一刺,止住了要跪地行礼的架势。
官员不敢轻易调笑,可老百姓可是没这么多教条束着的。
再加上少了身份的隔阂,投下的一道道审视的视线越发肆无忌惮。
谢清知被盯得难受,朝人群中粗略地扫了一眼,希望能起到些微警告作用。
可惜他天生一双多情桃花眼,一眼祭出。非但没有起到预想中的作用,倒更加显出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
并且,他发现众人今日虽是穿得喜庆了些,但还是几乎没有穿着大红衣裳在人群里晃悠的,一番走动下来,倒显得他和江泽渊更加与众不同、「光彩夺目」了。
谢清知正懊恼就不该听徐常的劝时,就有一段压低音量的调笑声穿过嘈杂的人群,落入他的耳朵,语气间是说不出的暧昧。
“呦,瞧瞧,这俩人的打扮,比起祝寿更像是来见老丈人的。燕京民风虽是开放,断袖之癖也没有严令禁止,但这俩人也太招摇过市了些。”
“说得对,不过两人勇气的确可嘉啊。”
“就是就是,断袖见过不少,如此胆量的还真就这一对。”
……
旁边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声短促的闷笑声。
谢清知脚步一顿,暗中咬牙,不用猜就知道是小皇帝。
他回头,果真见江泽渊正忍笑忍得辛苦,眯起的笑眼对上他的目光,还饶有闲心思地眨了下。
小皇帝头一歪,两手微微一摊,意思明了这是意外,他是无辜的。
谢清知懒得理他,转身加快步子,率先走出了人群,往内院赶去。
“噗”
江泽渊闻言转身,看到穿着常衣的田方,见他脸都憋红了,十分善良地笑了下,留下个赞赏的眼神就去追谢清知了。
人小腿短的田方一愣,没由来地想起了自己做得亏心事,哆嗦了下,心道,陛下应该会保护我的吧。
应该会的吧……
谢清知来到后院时,蒋太傅正坐在石凳上品着茶,对面还坐着一个身穿青衫的男人。
谢清知看不见此人的脸,可只看背影就能大致猜出是个清雅公子。
此人像是说了些什么,引得蒋勤径爽朗一笑,头上的白发随风晃动,更是显得仙风道骨。
三年前那场狼狈的离别场景又在他眼前浮现,那时雨水打湿的头发还发着灰,到现在,已经白发胜雪了。
果真是岁月不饶人。
蒋勤径抬头间,目光不自觉被两抹大红吸引,望去,就见自己盼了三年的学生和皇帝正一前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