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爹，你有没有看到你所有的心血被……毁了啊？”

“呃……呜呜……呃啊……”

“父亲……你等等知儿……知儿要为你……报仇！”

……

“报仇吗……”

江泽渊听完谢清知的话，心情瞬间跌到谷底。

他终于明白谢清知为什么允许自己旁听他与蒋太傅之间的谈话了，原来，只是为了让他认清现实。

要是说原先他还抱着侥幸的念头期望谢清知忘掉过去，现在就是彻底绝望了。

他是邹昌帝的儿子，他们之间隔着血仇。

在人命的隔阂下，他和谢清知注定走不到一块。

不过这样也好，有些事做着就再没有负担了，江泽渊想着，双手下意识地想握成拳。

谢清知被手腕间蓦然收紧的力道握得一痛，不及回神就下意识挣开束缚，低头看了眼被攥出的红痕，再抬首就对上小皇帝幽深凌乱的眸子。

小皇帝似是没料到他忽然抬头，慌乱间没有隐藏好情绪。

“先生和蒋太傅先聊着，朕有些事去前院处理下。”

说着，不及两人同意就起身离开，留下一个略显匆忙的身影。

“多大了，竟还像个毛毛躁躁的孩子，子映你是不是太惯着他了。”

谢清知没料到蒋太傅竟然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他摇摇头，十分无奈。

“先生，我都离开三年了，这错处怎么也落不到我身上啊。”

“哼，是吗？”

蒋勤径面色一肃。

“他就是从你回来才这么毛毛躁躁的，你是他先生，不是他奶娘，有事别惯着他。”

“好好好，不惯着他。”

谢清知点头应着，心里却欲哭无泪，小皇帝早就反了天，从很久之前起，他就已经管不住了。

“不过话说回来，也不知他这性子是随了谁，怎么就这么倔。”

“的确挺倔的。”

谢清知想起小皇帝说一不二的驴脾气，赞同地点了点头。

想当初内忧外患，小皇帝却因为一个普通至极的小木偶闹着要出宫。

不过也怪他一时心软，竟然还惯着他。

唉……

小皇帝这性子，还真说不定是被他惯出来的。

“哼，你以前偷摸带着他出宫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就你俩那小把戏，能瞒得过我？”

“啊……”

谢清知一愣，他还真以为瞒过去了。

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再提也没什么意思，他直觉蒋太傅话里有话，或者在「抛砖引玉」。

果不其然，蒋太傅并不理会他，而是继续往下说。

“以前那事顶多算个任性，闹一闹也无伤大雅，立后这事就严重多了。”

028 不是小皇帝又是谁

“你在江南不知道，”蒋太傅长叹一声，愤恨道，“前段时间立后一事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啊。”

蒋勤径简单讲了一下事情经过，谢清知听得颇有胆战心惊的意思。

原来，早在很久以前，朝中众臣就已经旁敲侧击地请皇帝立后。

而江泽渊一直不同意，不是找借口推掉提议就是大怒一场，让众臣消停几天。

可这样的办法终究不能长久，众臣没老实几天就仗着法不责众继续上奏。

如此断断续续折腾了两年多，始终没个结果。

就在半年前，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

往常牙咬得比谁都紧的皇帝松了口，答应了众臣选妃立后的请求。

众臣欢天喜地，着急忙慌着帮忙张罗选妃之事，生怕耽误一会儿皇帝就改了主意。

可立后之事注定平稳不了，让各地挑选秀女送往京城的命令还没传达到地方，帝位上的皇帝一锤定音，只说确定了皇后人选。

至于人选是谁，江泽渊始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