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打听之下,寻那女孩还是废了不少功夫。

可结果幸也不幸,那女孩在被送去的当夜就死在几个赌徒的连番折磨下。

女孩去世不久,她母亲也悲痛难忍,跟着去了。

一声沉闷的「砰」声传来,谢清知回神,就见李肖被押着跪趴在地上,看他这样子,应该是刚被仇家追了债。

谢清知想着,一时不明白这么个泯灭人性的赌徒是怎么和朝廷命官扯上联系的。

陈林跪地未起,等李肖被安置好,哆哆嗦嗦着说不出话时,才出言讲解。

“陛下,此人名为李肖,在谢府当值了二十余年,前不久刚被赶出谢府。”

“嗯,”江泽渊依旧歪做在龙椅上,像个吊儿郎当的纨绔,他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看向谢清知。

“谢卿,陈卿所言皆是属实?”

“回陛下,正是。”

“哦,那李肖,你倒是说说你的证据是什么?”

李肖跪趴在地上,犹如死猪。直到被后面的御林军狠狠踹了一脚,才颤颤巍巍抬起头来。

他胆战心惊地瞅了眼跪在旁边的陈林,可失望的是,陈林半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回……回陛下,草民……草民在十二年前当值时,听见过李国庸和谢丞相谈论交易的事。内……内容是,李国庸答应谢丞相只要他同意李太后摄政一事,就保谢丞相能够稳稳坐上帝师之位。”

“还有呢?”

“还有谢丞相当时说他求名求利不求权,说陛下不过是个黄毛小儿,既好管又好骗,只要李国庸保他坐上帝师之位,他就能保证……”

李肖在临门一脚时闭了嘴,抬头看向龙椅上的皇帝。

可惜他离得太远,根本就看不到皇帝脸上的表情,无法猜测皇帝的想法。

但他很笃定,皇帝一定会让他说下去的,他必须等皇帝亲口准许。

他又不傻,接下来的话全是大逆不道的内容,私自说了他今日就甭想活着回去了。

“哦?”

皇帝原本歪斜的身子坐直,微微前倾,如李肖所想,江泽渊果然被他勾起了好奇心。

江泽渊手指轻点龙椅的扶手,锋利的眉眼中是藏不住的危险。

“说来听听,朕的先生保证了什么?”

李肖闻言大喜,他瞟了眼前方挺立如鹤的人,瞳孔中恨意难掩。

就是这个病秧子,把他赶出谢府,断了他的财路,让他被仇家堵截,差点被砍去双手双脚,成为别人的下酒菜。

一朝丞相,皇帝恩师又怎样?

还不是注定死得比他早。

谢清知一死,他就成了揪出朝中蛀虫的功臣啦!

皇帝大手一挥随便赏点,都足够他挥霍半生。

到时候,赌场的那群混账岂不是都要跪下当他孙子!

李肖越想越兴奋,完全没注意到他把视线放在谢清知身后时,皇帝彻底黑下去的脸色。

他晃了晃肩膀挣脱御林卫的钳制,往前爬了几步,希望皇帝把他的话听得更清楚一点。

“回陛下,当时谢丞相说,只要他能当上帝师,就能保证陛下永远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冷宫弃子,是傀儡,是李家政权上的遮羞布!”

番外 留住你的方法(下)

(本章为加更番外)

江泽渊觉得自己在做梦,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他永远都不是被主动选择的那一个。

无论是他母亲还是那个没见过几面的父皇,永远都是在别无选择的时候才会注意到他。

他自认为很坚强,又早早学会了窥探人心,能够摆正自己的位置。

不去期待,就不会失望。

从他记事起一直到现在,他靠这份清醒熬过了好多年。

可身旁这个相识不过短短几天的人,却将他的麻木彻底打破。

他自认为应该高兴的,可不知怎的,他感觉到的不是欣喜,而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