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田方做事还是挺让人省心的。”
江泽渊说着,将药碗放在谢清知面前。
“朕让他拿着上次的方子去煎的,先生喝吧。”
谢清知没有推辞,他本就在担心用药之事,眼下江泽渊给熬好送了过来,他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谢清知端起药碗喝了下去,再放下时,面前已经没了江泽渊的身影。
他瞥了眼依旧敞着的牢房门,以为江泽渊已经离开了。
他正要长松一口气时,就感觉一抹温热的呼吸落在后颈。
不待回头查看,就感觉被人抄着膝窝抱了起来。
完全是意想不到的事情,谢清知一慌,扭着身子就要下来。
“先生别动!”
江泽渊说着,可能觉着姿势不舒服,就把怀中的人往上颠了颠。
谢清知经不住突然而至的悬空感,手忙脚乱间闭了眼,下意识抱住了身边的支持物。
一阵低沉悦耳的笑声传入耳郭,声音又轻又近,显得亲昵极了。
谢清知一愣,睫毛抖了抖,睁开眼睛。
昏暗的环境中事物的轮廓也变得模糊,可他还是一眼认出了眼前的事物。
不是江泽渊的下颌角又是什么。
原来,他慌乱间,下意识抱住了小皇帝的脖子。
被揽着脖子的小皇帝明显心情不错,他颠了颠怀中的人,感觉抱在脖颈间的力道紧了紧。
“先生可要抱紧,朕没吃晚饭,先生一挣扎有可能就摔了。”
谢清知闻言,十分不雅的翻了个白眼。
他虽被高热烧得意识模糊,可基本的是非还是分得清楚的。
腰间的手臂强韧有力,哪有半分虚弱之感。
可知道归知道,小皇帝可是个出了名的疯子,就连他也摸不清小皇帝在想什么。
所以,还是下意识把紧了紧手上的力道,毕竟他这身子,可经不住玩笑。
“陛下为何没吃晚饭?”
江泽渊闻言脚步不止,抱着谢清知往光亮处走,他侧脸看向谢清知。
桃花眸子清润灵动,带着疑惑与不满,搞得他想现在就俯身亲上一口。
嘴唇最好不偏不倚,落在颤抖的睫毛上。
如此,离开时,就会看见一双凌乱无措的浸着水汽的眸子。
那眸子带着嗔怪,又带着细微的纵容,简直撩人极了。
可是不能,江泽渊心想。
他的猎物太敏感也太脆弱,他稍稍动作,怕是又让刚刚探出头的猎物缩起脖子。
所以他不得不暂时藏起锋利的爪子和吓人的獠牙,让他的猎物一点点放松警惕,试探着钻出洞穴。
“朕为什么没吃饭,先生真的不知道吗?”
真的不知道吗?
谢清知反问自己。
其实他是知道的,从见到那一盘冒着热气的竹叶糕时,就已经有猜测了。
福记竹叶糕的铺子向来人满为患,刚开始好多贵族子弟想吃时,总是千方百计地走后门。
可惜老板是个倔极的人,金银财宝眼前过,就是不妥协。
时间长了,也变没有什么人再想着走些旁门左道,每每想吃时,只好早早去排队。
即使是皇帝也不例外。
皇帝是可以派下人去买的,可是谢清知知道,江泽渊不会。
尤其是买给他的竹叶糕,小皇帝总是亲自去排队,等上好久买上几个,然后揣在怀里,孩子似的捧给他看。
所以……
“先生真是足够狠心,朕等了许久才买上的竹叶糕,竟是一口也不吃。”
谢清知看了眼小皇帝委屈的表情,正好对上他那双似要把人吸进去的黑眸。
他有些心慌,把头垂了下去。
“以后别买了。”
江泽渊不语,只是抱着他往前走。
两人之间的气氛因为几块竹叶糕降至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