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闩声响,谢清知转头看去,见江泽渊把他抱进一间烧着碳火的房间。

房间中暖洋洋的,早就被人换上最新的棉被。

谢清知被放在床沿,抬头看向微微躬身的小皇帝。

从牢房到这的距离并不短,小皇帝一路抱着他,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先生既要在这儿待着,朕也不勉强,这是狱卒的房间,朕让他们收拾了一间出来,先生这几天就住在这儿。”

江泽渊气息还是稳的,他没理会谢清知是否同意,接着说了下去。

“李肖的事儿朕会派人去查,先生不必担心,药的话,朕就让下人熬好后往这送。”

谢清知自知拒绝不了,索性不再抵抗,点头同意。

小皇帝明显还有话说,他好整以暇地等着,小皇帝却半天不开口。

正当谢清知以为他不再说话时,江泽渊上前一步,躬身,双手撑着床沿,把他谢清知围在了怀中。

他一手支身,一手抬起,把谢清知在他怀中把压乱的头发捋了捋,然后慢慢别在耳后。

“朕知先生认罪原因还有一个,不管先生愿不愿意承认,先生都不想做临轩命使,对不对?”

江泽渊话音蛊惑味十足,他近乎深情地望着谢清知,在等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

谢清知被江泽渊揽在怀中,退无可退。

碳火是专门为他准备的,烧得很旺。

火舌不住地晃动着,发出的光也明明灭灭,将一整个房间烤得暖烘烘的。

小皇帝精火旺,呆在房间不一会儿就出了满头的汗。

不大不小的汗珠折射着火光,诱惑极了。

谢清知瞅着江泽渊被火光映得发亮的额头,心跳猝不及防地漏了一拍。

心跳声倏地大了,「砰砰」的响在耳边,让他心烦意乱。

忍无可忍又退无可退,谢清知明白,再无法自欺欺人下去。

于是,他破罐子破摔地,点了头。

“朕还是喜欢这般诚实的先生。”

江泽渊笑着,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他附在谢清知耳边,继续蛊惑。

“那先生好好想一想,为什么不愿当这个临轩命使。”

细腻的皮肤被湿热的呼吸沾染,谢清知的耳朵经不起这样的磋磨,泛了红。

江泽渊喜欢极了谢清知经不住撩拨,动不动就红耳朵的样子。

他伸手捏了下害羞的耳垂,赶在谢清知恼火之前,退了身。

“先生,竹叶糕就算凉透了,还有忽略不了的香甜味呢。朕总不能,给先生当了半年的枕边人,反倒是得不到一丁点的留恋吧。”

江泽渊话音中带着委屈,说完,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留谢清知一人,对着摇晃的火光怔愣。

江泽渊并没有猜错,他认罪的本意就是逃过临轩命使的任命。

其实,李肖的存在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威胁。

况且,他若真想查明李肖背后的人以及势力,他完全可以派自己手下的暗卫去查,用不着劳烦大理寺中的势力。

可是他没有,而是直接认了罪。

究其原因,不过是不想看江泽渊成亲而已。尤其是不想看江泽渊在他的操劳、见证下成亲。

他不是圣人,做不到眼也不眨的将自己的旧情人送到别人枕边。

更何况,他对江泽渊的感情不是假的。

三年前他敢孤注一掷,纵身往江泽渊设好的陷阱里跳,不是因为他淡然绝情,而是因为有情。

只是他摔得粉身碎骨,江泽渊看得冷淡。

所有的温存与关怀,不过是江泽渊的临场做戏罢了。

药劲上涌,谢清知困得越发狠了。

眼前的火光渐渐出现重影,谢清知甩了甩脑袋,可思维还是清明不起来。

谢清知还没想明白这次的药效怎么这么强,就已经歪倒在床榻上,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