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毒。两刻钟起效，一个半时辰不缓解，要么终身不举，要么暴毙而亡。”

“不过先生放心，朕只给自己下了药，先生喝的酒，是干净的。”

江泽渊带来的随从全部在山脚下待命，以谢清知的脚程，光是下山就要将近两个时辰，更遑论带着太医上山了。

谢清知转身，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看向依旧在泉中的江泽渊。

彼时他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得潮红，距他喝下第一杯酒，早就过了两刻钟了。

江泽渊在笑，笑得像个满身脏污小心翼翼盼望着躲开批评的孩子。

“先生放心，朕放的药量不多，死不了，只会终生不能人事而已。”

“这样，等回去以后，朕再不会惊扰先生了，也会听先生的话，老老实实立后，让朝臣放心。”

江泽渊越说头垂得越低，最后两个字说完，谢清知已经看不到他的神情了，能看到的，只是一个黑乎乎的脑袋顶。

“你在逼我？”

谢清知的声音哑极了，一言已出，连他自己都怀疑到底有没有把这句话说清。

原本江泽渊头都快埋到水里面了，闻言骤然抬头，神情既紧张又希冀。

“没，朕只是在履行承诺而已。不然朕只要还能人事一天，就会骚扰先生一天。先生该知道的，我们做不回简单的师徒了，永远都做不回了……”

江泽渊的呼吸变得越发粗重，一声一声响在谢清知的心尖上。

谢清知站在原地，盯着江泽渊看了许久。

他的确是动了情了的，对眼前的帝王。

情不知所起，他并不知道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或者在哪一个瞬间，视线就已经开始不自主追逐眼前的人了。

是因为久处黑暗的人注定爱上照进缝隙的那一道光吗？

谢清知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是喜欢江泽渊的。

喜欢这个即使处在污泥中，也活得肆意，也能千方百计逗他一笑的人……

可他的喜欢哪能比得上无上权柄，这份感情只是萌芽，就被江泽渊糟蹋了个粉碎。

如今，就是这么个把他视为垫脚石的人，却反过来说喜欢他。

是真情实意，还是临场做戏？

谢清知弄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了。

谢清知觉得今晚的月色真漂亮，漂亮到刚刚他看着送到眼前的酒水时。即使知道那很可能是一个陷阱，他也接过来饮尽。

就这样吧，谢清知心想。

酒水既然醉人，那最好让他一直醉下去。

醉到，他们都再装不了若无其事的时候，再清醒……

谢清知下了水，蹚过不短的距离，在江泽渊的狂喜与不可置信中，吻上了垂涎已久的薄唇。

而后，漫漫长夜，春色无边。

谢清知被折腾了个彻底，在难耐与自我哄骗中，说了无数次的喜欢……

043 朕还真是来对了

谢清知是被突然出现在额头的冰凉给激醒的，睁开眼，就看见小皇帝放大在眼前的笑脸。

他刚刚从梦中惊醒，脑子还没转过神来，就被这张熟悉至极的脸吓了一跳。

“先生总不能是在怕朕。”

江泽渊说着侧身，让原本被挡在背后的日光倾泻而下。

“瞧瞧，这都日上三竿了，先生还不起。”

谢清知瞟了眼窗外的天色，见日头正好，应该已经临近中午了。

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明明还发着烧，按理说应该睡不了一场好觉。

可不曾想，这一闭眼，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更出奇的，竟然是还能梦到多年以前的事。

谢清知想着就要起身，可不知怎的，身子疲乏得紧。

他心道奇怪，昨日除了多走了几步路，也没做什么耗体力的事，今儿一觉醒来怎么这么累？

候在一旁的江泽渊似是看出他的艰难，伸手拖着他后腰帮他坐起来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