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的手臂青筋迭起,无论他用多大的劲,依旧丝毫不动。
谢清知挣扎间,江泽渊既不说话,也不反抗,似温柔的长辈般,看着怀中倔强哭闹的孩子。
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江泽渊心想。
谢清知的所有反应他都看在眼里,这段时间谢清知对他的纵容他也很享受,刚开始他还能骗自己谢清知只是变了一些,变得温柔了,变得开始理解他了。
可是后来,他才发现自己的答案是多么荒谬。
谢清知的反应,其实还有另一种解释,就是他淡然了,淡然到即使爱极恨极的人站在面前胡作非为,也懒得去在意了。
就好像,一个濒死之际的人,突然看开了所有。然后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看曾把他困于方寸之间的,爱恨情仇。
江泽渊即使不愿意相信,但这个解释却更有说服力。
于是,这个可怕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越来越大,直至侵占他所有的思想。
他发现,他不能接受。
爱也好,恨也罢,他都可以坦然接受,唯独漠然不行。
所以,他选择在两人关系最紧张的时候,也就是现在,把当年的事挑出来。
那样,即使两人不能好好交流,他也能看到一个鲜活的谢清知。
这个法子卑劣至极,但是有效。
怀中人还在挣扎,只是幅度越来越小。
江泽渊垂眸,他近乎疯狂又贪婪地盯着谢清知因呼吸急促而剧烈起伏的胸口,然后颓然地松了口气。
那依旧起伏的胸口像是他唯一的救命药,药效极强,但也让他痛得无以复加。
“爱也好,恨也罢,趁着今天,咱把话说清楚好不好。”
“没什么好说的……放手吧。”
放手?放哪个手!箍在腰间的还是势要把人困在身边的?
江泽渊苦笑,他早就如同走在悬崖边上的人,退无可退,唯有纵身一搏。
“总要说的,先生总不能就这样与朕把这熟悉的陌生人角色演一辈子。”
谢清知还有说话,但江泽渊并没有给他机会。
“三年前,朕所做的一切,都不曾后悔过,包括最后强要先生的那三天。”
怀中人的躯体瞬间变得僵硬,江泽渊知道,这是被戳到了通处。
江泽渊感受着怀中人僵硬着的躯体,忽略掉心口升腾的酸痛,趁着怀中人还不及反应,接着说了下去。
“朕真的很生气,先生明明就在朕身边。但朕就是抓不住,就好像,年少时先生的衣袖,朕真的很想时时刻刻攥在手中。但先生走得太快,也不曾回头望。所以,即使朕跑得再快,也总是抓不住。”
“先生知道的,朕对先生是有感情的,但是,先生并不认为朕是认真的。即使温泉那夜,也是先生妥协。所以,先生从没把朕当过枕边人,是吗?”
“对……”
彼时谢清知已经回归平静,他的声音清淡,听不出情绪。
“那为何先生要给朕希望?总不能吊着朕玩?算了,朕知道先生不会回答。”
江泽渊垂下头,脑袋抵上谢清知的肩膀。
“自温泉那夜开始,朕特别高兴,真的,朕真的以为自己被先生接受了。但是事实完全相反,先生不仅不与朕好,还变得越发疏远。”
江泽渊越说越快,他摇着头,连声音里都是显而易见的委屈。
“可是,无论朕怎么努力,怎么想法子靠近,先生对朕都是爱搭不理的。先生啊,你明知道朕对你的感情,为何……又怎么狠心?”
江泽渊抓住谢清知微微颤抖的手腕,在掌心中细细摩挲。
皮肤光滑又冰凉,像一块永远暖不热的璞玉,一旦靠近,就被沾染得透心凉。
何其细腻,又何其绝情。
“先生……”
“臣为何会如此,陛下心里难道一点都不明白吗?”
052 遥不可及的人就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