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熙攘,多得是谈论时事的人,谢清知边走边听,勉强拼凑出一个关于他入狱的事实。

原来,在世人眼中,他现在还被关在大理寺里。

偷梁换柱吗?

江泽渊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两人难得心平气和地走在一起,不知不觉走得慢了些,等到达谢府时,天际已经被晚霞占满。

树倒猢狲散,谢府里早就没了几个人,徐常佝偻着身子洒扫,身形落寞极了。

谢清知心口一痛,觉得自己这晚辈当得也太不可理喻了,竟然每次都一意孤行,对年长者不闻不问。

“徐伯,放着吧,不用打扫了。”

徐常的身子闻声一僵,愣了半天,才不可置信地转身,看向被包裹得严实的谢清知。

惊喜的目光在看见江泽渊的瞬间回落,他满脸戒备地把谢清知拉在身后,怒视着江泽渊。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管家,在无上皇权面前,仅仅

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可偏偏就是这么个平凡又普通的老人,佝偻着身子挡在自己面前。

谢清知眼眶一热,就有眼泪在打转,“徐伯,没事,陛下没有恶意。”

徐常不信,他以前也喜欢谢清知带在身边的小皇帝,总觉得这孩子通情达理,是个体己的,并且还有权力,能够帮衬着谢清知。

可是,他对江泽渊所有的好感至于听到那份诏书的瞬间,他不信里面有什么苦衷,他只知道,这个皇帝要谢清知关进牢中。

谢清知身子哪经得起这么个折腾啊,徐常悲愤难忍,对江泽渊的戒备也到达了极点。

谢清知叹了口气,不知如何劝慰,他拍了拍徐常的肩膀,“徐伯,你先忙着,我带陛下去祠堂看看。”

徐常猛得回头,抗议地盯着谢清知,浑浊的双目中带着哀求。

祠堂里虽是供着谢家人,但他就是不想让谢清知靠近,遑论江泽渊。

徐常虽是个半身入土的老头子,但他看了这么多年,早就猜到了一些事实。

那些事实一旦摆在明面上,谢清知的罪名就落实了,他怎么可能答应。

但谢清知的脾气,又不是他能劝住的。

“徐伯放心,不会有事的。”

谢清知拍了拍徐常沟壑纵横的手,带着江泽渊往后院走去。

祠堂里依旧燃着蜡烛,将里面三个牌位照的清楚分明。

谢清知上了香,跪在蒲团上,过了许久才开口。

“你看后面的那个无名灵牌,那是我未出生的妹妹的,当年我偷偷问了大夫,大夫说她是个女孩。”

对于谢清知的描述,江泽渊是有印象的,那年他虽是并没有几岁,但谢丞相家一尸两命的消息传得满城风雨,他是听说过的。

那这件事到底和谢清知杀李婉有什么关系?

江泽渊想着,一个恐怖的念头在心底慢慢成形。

“当年所有人都认为我母亲是意外摔跤,在加上身子不好。所以才会一尸两命,当年,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谢清知跪得笔直,他看着桌上的纤尘不染的牌位,似在忏悔。

“可我母亲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乡下的姑娘,哪有什么经不起怀孕时的疲倦这一说。更何况,当年全府上下仔细得紧,又有大夫调理着,哪那么容易垮了身子。”

谢清知这么一说,江泽渊也想起来不少。

当年谢衡还是一个贫穷的书生,准备的盘缠根本就撑不到京城,濒临困境时受到谢母的帮助,才能活着来到京城。

当年状元及第,谢衡推掉所有上门提亲的人,毫不犹豫地娶农家女的谢母为妻。

这在当时也是一番人人称赞的佳话,京中女子艳羡不已。

“当年被我爹推掉的说媒的人中,有一个就是替李婉前来说媒的,我爹当年跨马游街,被恰好出门游玩的李婉相中。李婉回去就要求李国庸前去提亲,正好当时李国庸也想拉拢我爹,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