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无妨,我也是回家发现的,如果半路发现就给你送回去。”李部长说完眼睛盯着季时年。
“您给我打电话就好了。”季时年的脸泛起粉色,却还是神色自如,并不觉得故意去遮掩什么事情。
李部长沉默下来,季时年对方战的愚钝却让方战陷在里面,但凡她搔首弄姿一些,藏了心思,故意做出引人的举动,方战也不会这样心心念念,从他妻子生病后大概就不少女人向他示好吧,到如今依然孑然一身,怕是一般的女人入不了眼。而季时年的无动于衷和娇美中渗出的单纯却吸引了方战的目光,这个年龄的男人要权有权,虽无多少钱,却有将权变成钱的能力,不是他没有,是他不要,他们需要什么,需要征服一个女人,让女人崇拜他,只崇拜他,而不是崇拜他的权。男人其实是很矛盾的。
再有一周文化节就要开幕,提前一两天相邀的嘉宾就会陆续抵达C城,中央的领导、如日中天的明星、社会各界要人,每个人都忙得要飞起来。
这一天心里都有些发慌,季时年几次按住心口,在窗口呼吸新鲜空气缓解,到中午的时候李部长让她给秘书长送一份材料,说是有些是法语,最好她去。季时年无奈,敲门进去却见方战正低头接电话,见她来,笑容露出来示意旁边等一下。
季时年坐到沙发上眼睛看着旁边一棵盆栽的桂花,这个时候正是开花的时候,周围弥漫出浓郁的甜,心底的不安因为这甜味儿多少缓解。那边方战刚挂电话,季时年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季时年看着稍显太长的电话号码心头一震,只好说句对不起接起电话,是母亲的声音,季时年和母亲说话向来是不说汉语,情急之下也不避忌旁边的人叽里咕噜说一堆法语。
方战看季时年的脸色越来越白,并不知发生了什么,直觉不是好事情,但并不好意思窥伺似的盯着别人看索性低头看文件,耳朵却更加敏锐地捕捉来自窗边的声音,突然那刻意压低的的声音有些哽咽,方战不受控制地抬头看,季时年的脸微微朝向这边,垂着眼,睫毛盖住了眼神,眼泪一颗颗往下掉。左边的智齿猝然一疼。
旁边有人递过来纸巾,季时年胡乱抓了,又是一段法语,默默地挂了电话忍不住拿纸巾捂了脸哭。有手扶在她的肩上,一下一下地拍,好一会儿,耳边有人低语,“时年,怎么啦?”,那声音和气息像是父亲的醇厚。
季时年猛然抬起头,红肿着一双眼,愣神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方战离她这样近,近得她能看到他嘴唇上细细的纹路,闻到他混着清茶的鼻息,可是她已经顾不了这么多,满脑子是刚才母亲的话,又记起刚才的错觉,思及此,眼泪又夺眶而出。人被轻轻地摁在一个怀抱里,季时年挣扎起来,看着眼前的人,下了决心,“我家里有事,要回法国,尽快走,文化节恐怕我不能再参与了,对不起,方秘书长。”
她盯着方战的眼睛,但凡他有一丝不愿和苛责,她就此辞去顾问的职务,风华什么的她顾不了(liao)了,希望周闻生能原谅她,周裕之肯定是支持她的。可是方战却松开放在她肩上的手转身到办公桌前拨了电话让李部长过来。
李部长进来看季时年的面容虽未有泪,却明显是被泪水清洗过,而方战也是面色如焦,心内诧异却不敢表现在脸上忙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什么事情。
“你现在让人给季小姐订一张去法国的机票。”又转头问季时年法国哪里,季时年说是尼斯。
“你就定一张去尼斯的机票,越快越好,安排一辆车让季小姐使用,其他还有什么你再想想。”
李部长忙接了活去安排。季时年杵在那里手里绞着纸巾,半天说一句,“谢谢。”又补一句,“我是不得已,对不起。”
方战倒杯水给季时年,“没有大事你不会这样的,我知道,有难事不要撑着,你的肩膀才多嫩?虽然国内未必能帮上忙,我们也算朋友的不是?”
方战的脸色和煦得像海风一样,眼神温柔之极,季时年抬起脸,方战的朋友二字让她放松也贴心,动了动嘴角却没说什么只接了水杯抿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