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一样变得粉粉的,慌忙摇头,舌尖却仍不忘伸出来。
女孩子脸上的粉色也染到了劳伦斯的脸上,可是伸出去的手却固执地坚持,“早晨刚拿的,我都没用,你总不会像小狗一样一直吐舌头吧。”
看着Anne粉色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劳伦斯舒口气,自己倒不紧张了,大着胆子抓住Anne的手把手帕塞到她的掌心里,然后快步走到房间的其他处。
劳伦斯不知道Anne是否用了他的手帕,但等他一圈转下来再回头时Anne的舌尖已经复归原位,看不到那浅粉色的舌尖劳伦斯居然有些怅然,可当Anne看见他羞涩地一笑时,心里却像六月的荷花开满心间,五脏六腑都溢满了清香。
课程结束,Anne和女同学打完招呼脚步慢下来等劳伦斯走过来时,手里紧攥了手帕,“谢谢你,我会还你一块新的。”
是6月时分,蔷薇花开到荼蘼,花瓣艳到极处,又脆弱到极处,篱笆墙上的花瓣被风吹落在Anne的头发上,白色泛着粉色的花瓣衬着她娇靥如花的脸,美好地像梦,劳伦斯不由伸手拈起那片花瓣,嘴角噙笑,“不用,洗干净就好。”
二十三岁的劳伦斯在初夏的日影里身姿挺拔,目若朗星,面容俊秀,纯色的白衣透着成熟男子的温雅,休闲的仔裤又增添了亲切的活力,嘴角流露出那一丝温柔的笑几乎击碎了Anne少女的魂魄,仰着头看着有如神袛的劳伦斯好半天,“可是有口水了。”
劳伦斯嘴角的笑容扩大,“品酒师的舌头什么没尝过?”话说完也觉得有些孟浪,他原本说是无妨,却不料话出口才知有多暧昧,不禁红了脸住了嘴紧张地盯着Anne的反应。
Anne却微微笑起来,低着头,仿佛被自己的某个想法逗得乐不可支,半晌抬首偏着头咬着唇,“我说过要给你新的肯定就给你的。只是……这个……这个你给我吧,我用过了就不想给别人了。”
十几天之后Anne送劳伦斯一方手帕,丝织的,并不是市面卖的那种,一看之下就觉得不是凡品,手帕一角绣了不知名的图案,一对小小的鸟游戏水中。后来Anne告诉他那是父亲的藏品,她喜欢便求了父亲,这次自然是特意让父亲从法国邮寄过来。
劳伦斯不知道那手帕的价值,只觉得好看舍不得用,这样的丝帕恐怕用着也会成了负担,更何况是Anne送的,自然要收起来。后来劳伦斯成名后一次在意大利做评委,闲暇逛进一家古董店,那里杂七杂八专卖东方的收藏,熟悉的图案映在一双红色的绣鞋上,劳伦斯心里一动,问老板这是什么,老板指着那熟悉的样式说小小的水鸟叫鸳鸯,是中国文化里爱情的象征,水鸟旁边的花叶又叫并蒂莲,是恩爱百年的意思。劳伦斯愣愣地站了半天,当夜竟然醉酒,想起自己收藏的那一方丝帕,心中大恸,只因彼时佳人已逝。
两个异国他乡远离先祖文化的年轻人竟然用了祖先最古老的方式传达爱意,鲛帕订情。
品酒成了爱情最好的催情剂,以酒传情大抵如此。
Anne的基本知识并不如劳伦斯扎实,有时候老师问起一些本该熟记的知识,Anne便东躲西藏,左顾右盼,最后耷拉着脑袋被训。几次之后,劳伦斯看不过去,摁住玩心太重的小姑娘,把自己以前的笔记拿来给她看,自然有斗争,在劳伦斯一次真的生气之后,Anne学乖,居然开始用心记那些理论。原本她就是个聪明的姑娘,以前仗着天赋和兴趣,老师的苦口婆心从来都是过眼云烟,总觉得自己还有好长的时光可以打发,为什么要这么累,这么急,因此成绩并不算最好。
相交的初期,两个人的相处更像兄妹,劳伦斯愿意看Anne拉着他去城市里各个地方转悠。从小他便是在母亲的严格管理下长大,十岁便进了一所男子寄宿学校,如圣旨的校规,面瘫的校长,与母亲长期的隔膜,劳伦斯从阳光少年变得沉寂。一次春假后他以不上学向母亲提出抗议,却最终在母亲恨铁不成钢的斥责和深夜里独自黯然流泪的伤悲里乖乖回到学校。那以后他知道他的人生和别人是不一样